。
赵清絃语气发虚,动作亦愈渐迟缓,骨扇与短刀撞出鸣声锃然,引来幽幽冷风卷起地上沙石,如万箭在弦朝外射去。
直至他遇上周翊明,探得他于术法颇有天份,又算出武林大会当日会迎来转机,便决计孤注一掷。
沐攸宁好酒,偶尔兴致上头,借着酒劲就缠着他双修,舌尖沾着酒气径自在他唇齿间流连,总会叫他在浑身的痛意中尝出甜味。
卦象不假。
他未去细想喝下酒后会有何改变,甚至也懒得去思考更多,直至鼻间淌下湿意,方豁然大悟。
洗髓汤能将经脉逆行,逼出内力以纳下法力;那么所谓的酒为毒,不过是将他变成一头饥饿已久的野兽,贪婪无餍地汲取法力,直至经脉再无法纳下为止。
不久前尚以退为进,藉躲闪的间隙滴血为咒,画出复杂的法阵,很快地,杀阵渐成,他亦不再敛芒,眼底杀意丛生。
恰巧赵清絃惯来喜用最烈的手段,唯有断绝后路,方能一往无前。
暗红的稠血挂在扇骨欲落未落,叫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沐攸宁,那滴初落在她胸襟,如她一般明媚,最终相融在红衣上
彼时匕首不过没入皮下半分,却已留下无法磨灭的疤痕,即使这根扇骨刺得再深,依旧无法遮去那日落下的伤疤,更无法消去少女指尖划过的痒意。
以血形成的杀阵凝于半空,在灰蒙蒙的穹苍下光芒更耀。
杀阵既成,可属于他的终局又将会是什么样?
怎么可能。
能在有限的时间遇上她。
***
澄流的意识仍旧被那团黑雾所控,后脖的血印偶然传来凉意,终究无法叫他清醒过来。
他不再被杀伐支配,裹着霞光的云朵映在混沌的瞳仁里,拭去积累已久的血气,无论是虫蛊或是傀儡术都无法再压过对方半分。
周翊明等来他的身影,生涩念咒,借赵清絃身上的法力催动宅中阵法,直将澄流越过清醒,陷入漫长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