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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儿笑：“我可不敢，你家那老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她看见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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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有些发赧，张华儿从篮子里掏出一个红色铁皮盒子，上面是“永结同心”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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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直没机会给你。以后，我恐怕不能常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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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眼皮跳了跳，张华儿姐成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张家派人传了口信来，阿婆却没有告诉谭五月。婚礼那天，谭五月浑然不知地在屋子里替阿婆绣一副鸳鸯图，一直绣到了黄昏。直到几天后，才从下人那听到张华儿姐婚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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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低头呐呐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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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儿脸色有些异样，手搭在自己肚子上：“我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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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诧异地看着她的小腹，那里还看不出隆起的迹象。谭五月有些木楞和惶恐，印象里张华儿昨日还是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今日就突然要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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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张华儿的表情，也不似高兴，淡淡的愁绪笼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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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恭喜……”谭五月的话卡在喉咙里，木木地看着张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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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做什么！”一道声音惊雷似的劈开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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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慌忙退开两步，仓皇地看着阿婆一步一步走过来，直到站在她们面前，严厉的目光逼得人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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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低下了眼，轻不可闻的声音嗫嚅道：“阿……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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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洋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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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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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儿，你在谭家也住过一段日子，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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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知道的，我这就走，还有些肉在家门口晾着呢，我得回去看着。”张华儿笑道，“五月，回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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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了，别让老婆子为难。谭家毕竟祖上是有官爵的，做谭家的小姐，总归要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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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把视线转向谭五月，灰色的眼珠子一瞪，谭五月浑身发麻，怯怯地说：“那华儿姐姐你回去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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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华儿走了，阿婆脸上客气的表情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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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多少遍，不要随便跟这些市侩的小百姓来往。”阿婆靠近了，皱纹横叠的脸放大在五月面前，“这些年谭家的担子压在我身上，谭家纵然中空，我也苦苦守着，还不是为了姓谭的祖上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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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谭五月不知该说些什么，回想起张华儿拎着空篮子离开的背影，怅惘之余便是委屈，眼眶酸涩，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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