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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总忍不住向厢房张望，毕竟柳湘湘住得和她挨得近，她是家里的客人，也是敢和阿婆顶嘴的厉害人物，总需要多留意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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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雀儿叽叽喳喳叫，夕阳迷蒙，谭五月有些心神不宁，探头到窗外，眼前晃落了两片落花。柳湘湘正推门出来，夕阳染黄了她的长发，润着华贵的绸缎裙子，袅袅婷婷，浓妆淡抹，画一般温柔秀美，她悠悠地望过来，谭五月飞快地缩回了脖子，心脏咚咚如擂鼓，升起偷窥人家险些被发现的紧张、后怕与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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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繁华世界来的人儿。谭五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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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了山，夜色席地，用晚饭前，谭五月被谭仲祺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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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许久不见的爹爹就在眼前，谭五月却觉得眼前人与陌生人无异，只是……自己要听他的话罢了。谭五月恭敬地欠了欠身子，就听谭仲祺说：“你娘去世后，为父久未续弦。这次带回来这位小姐，你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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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咬唇不语，目光恍惚，谭仲祺见她这模样，叹了口气：“这次我请她回乡游玩，是有意娶她。人家姑娘是上海来的，见不得我们小地方的规矩。但我相信，住久了也就习惯了。过几天我有一桩生意要往西走一趟，这是最后一次，回来我就在镇上置业。你柳姐姐似乎挺喜欢你，你……替我留一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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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一路都在嚼着谭仲祺的话，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爹爹要她留住柳湘湘，等他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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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洒了满道，屋子都浸在沉蔼的香里。谭五月走过长廊，到了柳湘湘的房前，正踌躇，便听得一声“进来”，叫她心里一紧。毕恭毕敬地推开了雕花木门，她微愣，恍若走进了一幅有柳湘湘的画里，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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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坐在梳妆台前，正侧着脸，往自己耳朵上挂一串白玉珠子的耳坠。她着了淡淡的脂粉，唇色艳丽，镜子里映出她半边脸，婀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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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端端正正站在门口，字正腔圆道：“爹爹让我来喊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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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去。”柳湘湘笑道，“小门神似的，进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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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摇摇头，她看见柳湘湘从匣子里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物什，闪闪发亮，十分新奇。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好奇心，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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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转头对愣在屋外的谭五月笑，将桌上物什一样一样推给她看：“这是蜜丝佛陀口红，这是雪花膏。都是女人要用的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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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谭五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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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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