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想必是等去巴黎的驿车吧?”于连停下在一家旅店吃午饭,店主人问。
正当他作心不在焉状的时候,驿车到了。有两个空位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在里昂附近,罗纳河畔一个迷人的山谷里安顿下来了呢?”
“怎么!你在逃?你,圣吉罗!老实巴交的样子,难道你犯了什么罪不成?”法尔考兹笑着说。
“那你在哪一党?”
“是啊,是啊,那对你这个性情平和的人来说倒是很有意思的。是最近的选举把你赶出了外省吗?”
“村里的本堂神甫和附近的绅士给我献了六个月的殷勤,我请他们吃晚饭,我对他们说:‘我离开巴黎,为的是一辈子不再谈论也不再听别人谈论政治,你们看到了,我什么报纸也没订,邮差给我送的信越少,我越高兴。’
“为了获得支持和打赢几场官司,我当了自由党;但是,正如你所说,这场鬼选举来了,人家要我投票”
“完全不是,这个人我太认识了。我拒绝了,真是可怕的不谨慎!从这时起,自由党又缠住了我,我的处境变得不堪忍受。我相信,假如副本堂神甫想控告我杀了我的女仆,准会有二十个证人分别从两个党派里站出来作证,发誓说是亲眼所见。”
“要是在拿破仑统治下,这一切都不会落在你的头上,”法尔考兹说,他两眼放光,闪烁着愤怒和遗憾。
说到这儿,于连更加注意了。他从第一句话就明白了,波拿巴分子法尔考兹就是德-莱纳先生于一八一六年绝交的儿时老友,而哲学家圣吉罗应该是知道如何通过招标为自己廉价租到公房的那个某省科长的兄弟。
“啊!别说他的坏话,”法尔考兹嚷道“法国从未像他统治下的十三年中那样受到各国人民的尊敬。那时候,人们所做的一切都透着伟大。”
“真是一个旧印刷厂主的腔调啊!”“是谁把我从我的土地上赶走的?”愤怒的印刷厂主继续说。“国家对待教士应像对待医生、律师、天文学家一样,把他们当作公民而不操心他们想什么法子谋生,可拿破仑却用他的和解沼书重新把他们又招了回未。如果你的拿破仑没有封什么子爵和伯爵,今天会有那些蛮横无礼的贵人吗?不,时髦已过。除了教士,就是那些乡村小贵族了,他们最让我恼火,强迫我当了自由党。”
“好哇,年轻人,您真善良!”法尔考兹叫了起来;“他不想作砧于,就作了锤子,而且还是一把可怕的锤子。不过我看见瓦勒诺那家伙已经超过了他。您认识那个流氓吗?那可是个真的呀。要是您的德-莱纳先生一旦看见自己被解职并被瓦勒诺那家伙取代,他会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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