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野心家

德-拉莫尔侯爵接待彼拉神甫，毫无那种大贵人常有的繁文缛节，这等繁文缛节看上去彬彬有礼，但明眼人一望便知是多么地傲慢无礼。那是浪费时间，而侯爵在一些大事中已卷入很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多年以来，侯爵始终要求他的律师就他在弗朗什－孔泰的官司写一份清晰准确的报告，然而竟不可得。那位有名的律师自己都弄不明白，如何能给他解释清楚呢？

“我亲爱的神甫，”侯爵对他说，没用五分钟就说完一切客套话和关于个人事务的询问“我亲爱的神甫，在我的所谓飞黄腾达中，我没有时间去关心两件虽小却重要的事：我的家庭和我的买卖。我从大处注意家族的境遇，我可以便它有很远大的发展；我注意我的享乐，至少在我看来这是高于一切的事情，”他补了一句，无意中发现彼拉神甫眼中的惊奇。尽管神甫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还是因看见一个老人这样坦率地谈论自已的享乐而感到惊奇。

“确切地说，为了我的诉讼，而且为了分开来看的每一件诉讼，我都有累得要死的律师，前天就有一位死于肺病。对于我的事务，总的来说，您相信吗，先生？三年来，我竟找不到一个人，在他为我写东西的时候肯多少认真地想想他在干什么。不过，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个开场白而已。

神甫拒绝了；不过，谈话快结束的时候，他看见侯爵确实作难，这倒启发他有了个主意。

“迄今为止，这年轻人还只知道拉丁文和圣经；但是有朝一日他将施展巨大的才能，或者用于讲道，或者用于指导灵魂，这不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他将来做什么，但是他有神圣的热情，他有远大的前程。我原本打算把他荐给我们的主教，假如我们的主教多少有些您看人看事的方式的话。”

“大家说他是我们山里一个木匠的儿子，可我更相信他是某个富人的私生子。我曾见他接到一笔匿名或化名的信，其中有一张五百法郎的汇票。”

“您从哪儿知道他的名字？”神甫惊奇地问，旋即因这问题而脸红了。

“那好！”神甫说“您可以试试让他做您的秘书，他有毅力，有理智；一句话，值得一试。”

在神甫做出有利的担保之后，侯爵取出一张一千法郎的钞票：

“一看就知道您住在巴黎。”彼拉神甫说“您不知道专横暴虐是如何压在我们这些可怜的外省人身上的，尤其是那些不以耶稣会士为友的教士们。他们不会让于连-索莱尔走的，他们会找出种种巧妙的借口，他们会跟我说他病了，邮局也会把信弄丢，等等，等等。”

“我忘了一件应该注意的事，”神甫说“这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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