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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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明白为什么季君说他像狗，的确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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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季鹤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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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孩儿身子向前微倾，脚却钉钉子似的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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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立即感到失望，他不是招手即来的小狗，只是风雨里安如山的榆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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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不管，回到柜台后的藤椅上，将刚才撩下的书重新翻开，手腕微微用力托举，十根手指各自安放在书封书脊上，细慢地默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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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余光掠过门口，季君把人领进屋，抓他的胳膊才肯走，所行之处留下两排蹩脚又肮脏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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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将眼神埋回书里，略过一行字又再回头重看，竟没读出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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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放下书，抽屉里拿了条新抹布，伏在地上将脚印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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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刚过八点，季鹤准时换上干净的米色拖鞋，裹着薄薄一层浴巾站在浴室门口，正撞见季君出来，怀里抱着赤条条的小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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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进去。”季君慌乱用脚抵住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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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轻轻歪头，盯着季君怀里的人看，洗干净之后，他好像比原先白些，至少肤色是均匀的，发根硬挺，每根头发都是先冲天再折下来，脑袋像春风吹又生的草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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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发觉季鹤淡色的唇好似翘了翘，就趁机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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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鹤回过神，推开玻璃门，顿时喉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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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原本就是硬挤出来的平方米，窄小的甬道纳不住太重的热气，铺天盖地地冲向季鹤的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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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槽堵死，灰黑色的脏水一直蔓延到季鹤的脚趾，花撒丧气地垂在地上，沾了几条粗泥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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