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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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季鹤淡淡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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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一拍脑袋瓜，连忙解释：“就今天，我在桥洞下棋，正杀你秋叔杀得起劲儿，裤脚嘿！被咬了，你猜啥咬的，狗！你最讨厌的那只黄黑毛的，我就用脚尖儿这么轻轻一拨，它就在地上打滚，真会讨食儿！我把黄秋风手边儿剩下的半个馒头扔出去了……老黄竟然趁机偷了我一个子儿！老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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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勾了下脚背，想要从凳子上跳下去，季君知道他是不耐烦了，便伸手在空气里象征安抚地按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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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嘴皮子利索了，“就那小孩儿，跟狗抢馒头吃，黄秋风说可能是城东路孤儿院里的，前两月倒闭之后，跑丢不少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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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季鹤拧两只弯眉，“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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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多大人了，季鹤才多大，可就是身份颠倒地被抓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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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吾哩哇啦地嘟囔一句，“瞧他像小狗，馒头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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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电费涨了，你不要半夜偷偷开风扇，蒲扇也是能用的，”季鹤从凳子上一跃而下，捋平胸前的衣襟，“他不许进屋，跟你睡，明天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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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便绕过书柜背板，出了卧室，又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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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黑了，门厅前的小孩儿还在那儿站着，因为肤色深，倒很不显眼，他手里攥了东西，是季鹤刚才落在地板上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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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泥汤和脚印已经被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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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忍不住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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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裤子很不合身，肥得堆积在脚踝上，站着也像蹲着，油黑的头发乱糟糟，因为淋了雨，贴了几撮在眉间，差点儿就挡住那双看起来就笨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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