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钦的来访是在辞疚主动离开、黎蓄被迫离开的第二日,覃与对于夏昕淳没有派人阻拦甚至驱赶他这事没有太多的惊讶。
连黎蓄和辞疚身上都有值得她挖掘的有效信息,那他就更不会随意赶走身为男主角的裴闻钦。
虽然这个世界可谓糟糕,但挖到夏昕淳这么个合心意的盟友还是让她有所收获。只可惜,这点喜欢还不足以让她放弃一切留下来,尽管她能得到的比起她现实生活拥有的只多不少。
既然黎蓄辞疚被杀的记忆被故意还回,那么裴闻钦应当也记起了那次死在她手里的一切细节,他上门,莫非也是来要个说法?
良久的沉默后,覃与听到了裴闻钦如是问道。
覃与不避不让地同他对视,并没因为亲手杀死过他而表现出丝毫的心虚愧疚,干脆利落地回了个“是”。
覃与挑眉,这次倒没说得绝对:“或许。”
覃与眸光微凝:“茶楼里发生的事,你也记起来了。”
覃与的视线落在他递过来的那支簪子上。
“这次,我的手艺应该好很多了。”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可以如此坦然地赴死,就像她下手前一再同他强调的,这一次,很有可能真的就是最后一次。
这对她而言当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毕竟男主彻底死亡,剧情世界也势必会彻底崩塌,那么她也自然而然地能够从这处牢笼逃脱——
比起前面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去毫无心理负担地杀人,这一次她可能真的会葬送一条鲜活的生命。
“与其继续被裹挟着去过一早就被设定好的枯燥人生,倒不如用这条命做点有意义的事,”脏器的破损让他唇角溢出鲜血,他看着她,眼神里仍是温和笑意,抬高的手轻轻抚了抚她鬓角,“你瞧,这次的发我挽得极好。”
他黯淡下去的眼光微微一亮,像是即将寂灭的灰烬中最后的那点火星,无力垂落的手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如果……什么呢?
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眼下的两道血痕像是破相的伤口横亘其上,挽得细致的发间是那枚温润漂亮的白玉簪。
“与儿,快瞧!状元郎正看你呢!”胳膊被人撞了一下的同时,周遭的喧闹声潮水般漫进耳朵,她恍恍惚惚地回神,正看进楼下打马游街的红衣少年郎仰头看来的一双清澄澄双眸。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空空如也。
她再看过去,果然只看到那人远去的背影。
“小姐小姐!快!”明珠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屋来,眼睛亮得惊人,“裴家那位公子来府上提亲了!”
“那位名震王城的状元郎啊!好小姐别发愣了,快打扮打扮随奴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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