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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在相对较为宽敞的医院楼道里慢慢练习轮椅的使用，偶尔抬起头来，看着病房里，医生与护士进进出出，无声地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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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出神地看了一会，池小映低下头去，重新开始推动轮椅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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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道的尽头练习转弯的时候，她听见有人模糊地叫了一声：“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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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映一顿，不自觉地从轮椅上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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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李芳岩：刚下手术的李芳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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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医生脱下了绿色的手术帽，也没有戴口罩，刚刚过肩的头发低低地扎在颈后，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落在脸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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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岩现在的样子其实不是太好看：嘴唇没有什么颜色，眼底也有些青黑，眼睛里有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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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池小映知道，李芳岩在这一天连续进行了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没能来得及吃一点东西，因而在安顿好病人之后，自己虚脱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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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池小映不知道这些。她只是下意识地遥遥注视着这个对自己态度小心翼翼，几乎是予以了过度关心的麻醉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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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高，瘦削，眼神沉静，即使疲惫，年轻的医生也仿佛一棵修长挺拔的青竹子，给人沉稳可靠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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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映出神地看着对方的身影，手底下不自觉地开始转动轮椅，遥遥地跟在了李芳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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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池小映对李芳岩说：“有的时候命运真的是很神奇。如果不是那一天我碰巧在医院的楼道里遇见你，我们之间的故事可能就直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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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岩则笑道：“也不算是碰巧遇到吧。你那天不是一直在跟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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