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事……小田啊,”他喘息着,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老毛病犯了……胃里……有点不舒服……”他含糊地解释着,另一只手却迅疾地、几乎是慌乱地抹过嘴角,将那抹令人心惊的暗红痕迹用力拭去。
可那铁锈般的腥气,还是固执地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钻进我的鼻孔。他的眼神躲闪着,避开了我探究的目光,那里面混杂着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缕如同受惊动物般的狼狈。
“……真没事,呛了点灰。”他重复着,声音微弱下去,身体顺着墙壁又往下滑了几分,仿佛那水泥墙是唯一能支撑他不倒下的东西。
我僵在原地,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勒得手指生疼。我想起下午在办公室复印机旁看到的那份冰冷的起诉状,“抚养费纠纷”几个字像烙铁般烫在心上。胃里不舒服?那一闪而过的暗红……那空气中弥漫的、若有似无的腥甜气息……
李建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个单薄的身躯都在剧烈震颤,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他死死捂着嘴,指缝间似乎又有新的暗色渗出。
“李师傅,您……”
“真不用!”他猛地打断我,语气急促,带着一种莫名的抗拒和决绝。他挣扎着,几乎是靠着墙壁的摩擦力,一寸寸把自己沉重的身体拔了起来。眼神却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焦点,茫然地投向楼道尽头那片更浓的黑暗,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走了他全部的精魂。“没事……真没事……”他喃喃自语,声音飘忽得如同呓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不再看我,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拍掉蹭在衬衫后背上的墙灰,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背影踉跄地消失在通往三楼的楼梯拐角。
楼道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那若有似无的铁锈气味,和他最后那句空洞的“没事”,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狭小的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陈年的油烟味、角落里若有若无的霉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消毒水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有些呼吸不畅。王秀芹——李建军的妻子,正佝偻着腰,跪在卧室冰冷的水泥地上,费力地将散落在床底的衣物一件件扯出来,胡乱塞进一个敞开的旧行李箱里。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急促,肩膀僵硬地耸动着,偶尔抬手飞快地抹一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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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我蹲下身,试图帮她整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旧衣服,“法院那边……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吗?”手里是一件李建军常穿的灰色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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