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还嵌着旋转屏风,做了门,想必是隔的卧房了。
给人做妾有什么意思?生下个一男半女就罢了,算是明面上的姨奶奶,一半的主子。倘或没生养,就像她此刻在凤家的境遇,侍妾和丫头不就是和不和主子睡觉的差别?
玉漏这个人自有她的好处,有眼力,一眼便看出络娴简单敦厚,所以和她说话从不饶弯子。
络娴扭头隔着窗纱一看,朝玉漏笑,“我们小叔回来了。”说话迎出暖阁,“小叔,我还叫丫头去你那里哨探着你回来没有呢,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
最尾个“安”字咬得格外轻,玉漏记得这声线,有礼却懒散,轻薄且放浪,就跟这十月末的太阳,照在地上,光尽管是金灿灿轻飘飘的,却使人感觉到一阵温吞的苍冷。
玉漏记得他那双目空一切的不耐烦的眼睛,他也用这双眼睛看过她,匆匆一眼,简直是藐视,就豪不在意地挪开了。
不幸池镜在外间客椅上落了座,恰好背对着东暖阁,微微歪垮着肩膀架起一条腿来,“叫《梦溪笔谈》,二哥既然不在家,只好劳烦二嫂替我找找。”
待要叫他自己进西暖阁书架子上去翻时,见玉漏走了出来,“我来帮你找吧。”
“粗略认得几个。恰好《梦溪笔谈》我晓得,是远宋沈括的典籍。”
观瑞雪(o二)
十几年下来,她们姊妹三个也算胸有点墨。不过没用,又不去考状元,所学之识就都用来钻营算计。
这功夫玉漏已折回东暖阁取了请客贴来,先递给络娴,再由络娴递给池镜。池镜接了略看一眼,又抬眼瞅了下玉漏。
然而池镜到底没说旁的,只阖上贴放到一边对络娴笑道:“二嫂的娘家原就是我们家的世交,凤大哥又是我的好友
隔定须臾,见两女还在跟前站着,他歪着脸笑,“怎么,就不替我找书了?”
便拉着玉漏走进西暖阁去,罩屏上挂着淡淡的青罗帘子,池镜稍歪着眼望进去,目光在玉漏背上打量着。
他那朋友姓唐,人称唐二爷,那时候她还是唐二爷的侍妾。唐二爷得意至极,不顾规矩体面,特地拉她到席上显摆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