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她把书签扔进枯井,井水突然漫上来,所有残破的铜器在水里开始自我修复:铜鞋长出新的鞋底,果壳补全了缺口,铜哨的野菊纹重新闭合,井壁的根须则开始往地下延伸,每延伸寸,就有新的漏忆屑从土里冒出来。
小年带着群孩子在井边搭了个简易的铜炉,炉里烧的不是木炭,而是孩子们捡来的漏忆屑。当第一撮铜屑落下时,炉火突然变成浅蓝色,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发着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往炉里扔了块她奶奶传下来的铜制顶针,顶针在火里化开,竟浮出段影像:五十年前,她奶奶在绿林坛迷路,是位半铜半植的铜叶花,用花瓣给她指了路,临别时还塞了块刻着野菊纹的铜片——这段事,她奶奶从没跟人说过。
货郎的儿子发现,这些漏忆屑里藏着的,全是那些“不够重要”的故事:不是天工铸台的壮举,也不是铜魂归宗的盛事,而是些细碎的瞬间——位守坛人给受伤的铜鳞兽包扎,用的是绣着野菊的布条;两个不同界域的孩子,在声纹溪旁交换铜制的信物;甚至有块冰海的铜锚,在夜里偷偷哼唱红泥坳的摇篮曲。这些故事像散落在地上的铜珠,单独看毫不起眼,串起来却比任何史诗都温暖。
他们在竹林里搭了座“漏忆阁”,阁里没有展柜,只有面巨大的铜制回音壁。谁要是有漏忆屑,就往壁上贴,壁会自动记下里面的故事,再用对应的声音播放出来。有次个从影界域来的老人,往壁上贴了块铜影碎片,壁上竟传出他年轻时的声音,在教红泥坳的个虚影孩子说“野菊”两个字,孩子的发音磕磕绊绊,他却笑得像得了宝。
冬至那天,漏忆阁的回音壁突然裂开道缝,缝里涌出些银色的雾,雾里浮出个模糊的身影,既不是实体也不是虚影,倒像是所有漏忆里的人合在起。身影往壁上贴了块最古老的漏忆屑,是块西晋的铜片,上面的刻痕显示,第一位守坛人铸镇魂碑时,不小心烫到了手,他把伤口按在碑上,留下个小小的掌印,这个掌印后来长成了野菊纹的中心。
“原来我们直在找的,不是新的远方,是那些掉在脚边的故事。”穿工装的老人这时突然开口,他手里的铜杖锈迹尽褪,杖头的三足鸟嘴里衔着片漏忆屑,是他年轻时弄丢的块铜制烟锅,“我爹总说‘重要的事要刻在铜上’,却没说过,那些没刻上去的,才是铜器真正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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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郎的儿子这时终于明白,罗盘上的问句早就有了答案。红泥坳的故事从不需要往哪里去,因为它直在这里——在被遗忘的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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