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节气的红泥坳浸在淡绿色的雾里,货郎的儿子蹲在四海铸坊的门槛上擦拭铜盒,盒面突然映出片深绿色的丛林,藤蔓缠绕的纹路是串匠语,拼出“绿林藏坛,铜铃唤灵”。他刚要伸手去触,藤蔓突然分开,露出座青铜祭坛,坛上的铜铃缠着野菊藤,藤上的露珠坠在铃舌上,露珠里能看到群人影在坛前跪拜,衣摆上的匠语是“守林”二字。
“是‘绿林坛’,”穿工装的老人拄着铜杖走来,杖头的三足鸟啄了啄雾,雾里浮出张草木图谱,“我爹的日记里夹着片铜叶,说西晋有批天工往南闯过瘴林,在绿林深处铸了座祭坛,专门守护会结果的铜树。后来瘴林扩大,祭坛被藤蔓掩盖,只有铜铃的响声能穿透瘴气,铃舌上的野菊露是他们留的路标。”老人往铜盒里撒了把银滩的盐晶,丛林的影像突然晃动,藤蔓间的瘴气里浮出些铜制的果实,果纹与红泥坳的野菊完全吻合。
小菊从铜盒的倒影里钻进去,再出来时爪子攥着颗铜果,果壳上的纹路是绿林坛的地图:坛心的铜树根系缠着“育灵泉”,泉眼嵌着块“木心铜”,能让铜器长出枝叶,结出藏着记忆的果实。货郎的儿子把铜果凑近熔炉,果壳裂开露出颗种子,种子上的匠语拼成“瘴林噬魂,需以七地铜叶驱之”。
“绿林的瘴气会蚀铜魂,”阿镜举着药书赶来,书页上的绿林图谱在渗液,画着铜树的墨迹正在发潮,“药书里说南地的草木有灵,只有用七地的铜叶熬成的汁,才能让瘴气退散。”她往铜盒里倒了些冰海的融水,丛林影像里的瘴气突然收缩,露出条被铜叶覆盖的路,叶面上的匠语在雾里闪着光。
小年带着村里的铁匠往铜树圃走,圃里的铜苗正在抽枝,他往土里埋了片星巢的铜叶、半块冰海的铜锚、流沙洲的铜链碎、银滩的盐晶片、铜屿的稻杆铜、归渊的船板屑和红泥坳的野菊铜,铜苗立刻疯长,枝叶间结出七色的铜叶,叶背的匠语拼成“七叶聚,瘴气散”。“这是‘七叶铜’,”小年摘下片叶,叶尖立刻滴出金色的液,“天工们说南地的草木认铜,七地的铜叶混在一起,能让瘴林的草木让路。”
当天夜里,货郎的儿子做了个潮湿的梦。他站在绿林坛的铜树下,树上的铜果正在发光,果里映着天工们的身影:有人在给铜树浇水,用的是育灵泉的水;有人在铜铃上刻匠语,让铃声能安抚瘴林的精怪;最年长的天工正往坛基埋木心铜,说要让绿林坛永远扎根,结出能治百病的铜果。“铜树快枯了,”天工的魂魄从铜果里飘出来,声音里带着水汽,“育灵泉的泉眼被瘴根堵了,只有用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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