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阿镜在药书里补画流沙图谱,小年在熔炉前教孩子们铸器。路过银滩时,守坛人往车上装了袋盐晶,说撒在流沙里能让沙粒暂时凝固;经过铜屿时,渔民们送了张用铜丝织的网,说能接住沙里的铜器残片。
进入流沙洲的地界时,铜灯突然自己亮了,绿火在沙上投下条清晰的轨迹,跟着轨迹走了半日,果然看见座半截露在沙外的塔尖,塔砖上的匠语在绿火下闪闪发亮,拼出“镇沙塔”三个字。货郎的儿子往塔基撒了把盐晶,沙粒立刻停止流动,露出个狭窄的入口,里面渗出些铜绿色的液珠,是天工的魂魄在哭。
塔内的地火池果然快熄灭了,仅剩的火苗像风中的残烛,池边的万物模残片已经蒙上层灰,模腔里的野菊纹几乎看不见。货郎的儿子往池里倒了些四海铜液,液珠落水的瞬间,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池壁的匠语开始发光,映出天工们铸塔的场景:有人在塔砖上刻镇沙咒,有人在地火池里埋定沙珠,最年长的天工正把野菊籽撒进模腔,说要让塔心长出红泥坳的春天。
“定沙珠在塔心的铜柱里,”货郎的儿子听见天工的魂魄在说话,他顺着发光的匠语往塔上爬,每级台阶的铜砖都在发烫,“沙暴来临时,我们把珠嵌进柱里,才保住半座塔,现在只有用红泥坳的野菊根能把它取出来。”
塔心的铜柱果然嵌着颗拳头大的铜珠,珠表面的沙粒在绿火下变成粉末,露出里面的野菊纹,与红泥坳的镇魂碑如出一辙。货郎的儿子往柱缝里塞了把野菊根,根须立刻缠住铜珠,轻轻一拽就拔了出来,珠脱离柱体的瞬间,整座塔突然震动,沙下的骨架都站了起来,举着铜制的工具往塔顶爬,像在帮忙修复塔身。
当定沙珠放回地火池时,池里的火苗突然变成金色,顺着塔砖的缝隙往塔顶蔓延,所过之处,匠语都活了过来,在墙上织出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正在逼近的沙暴。货郎的儿子往塔顶的铜灯里添了些四海铜液,灯芯的绿火变成金色,照亮了三千里外的红泥坳,铜盒里的影像与塔灯的光重叠,红泥坳的人能清晰地看见镇沙塔在发光,像颗落在沙漠里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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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时,货郎的儿子把半块万物模残片裹在野菊布里,残片在怀里慢慢发烫,与红泥坳的那半自动拼合,裂开的缝隙里长出铜绿色的根须,像两地的天工魂魄终于相拥。路过流沙洲的边缘时,铜灯突然熄灭,灯芯的铜屑落在沙上,长出片小小的野菊,花瓣在风中摇曳,像镇沙塔的天工在挥手。
回到红泥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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