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立秋已过,四海铸坊的铜盒里多了幅新影像:流沙洲的镇沙塔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塔周的流沙变成了金色的海,野菊在沙里成片开放,天工的魂魄在塔尖放风筝,风筝线是用铜链做的,一直连到红泥坳的四海铸坊。穿工装的老人把定沙珠嵌在镇魂碑的顶端,珠里的野菊纹与碑身的藤蔓纠缠在一起,风吹过时,整座碑都在轻响,像六个地方的铜器在合唱。
货郎的儿子在四海铸坊里铸了座镇沙塔的模型,塔底的地火池里盛着地火的铜屑,只要往池里撒把野菊籽,模型就会冒出绿火,映出流沙洲的实时景象。孩子们总爱围着模型看,说流沙洲的野菊长得比红泥坳的壮,花瓣上的沙粒在阳光下像碎金,天工的魂魄在花丛里铸器,铸出的铜器会自己往红泥坳飘,落在四海铸坊的窗台上,带着淡淡的沙香。
秋分那天,红泥坳的铜器突然集体发亮,四海铸坊的铜盒映出六地同辉的景象:红泥坳的野菊、星巢的铜鸟、地火的岩浆、归渊的船、铜屿的稻、银滩的盐、流沙洲的塔,七个地方的光在天上汇成个巨大的三足鸟,翅膀展开时,云里落下些铜绿色的雨,雨珠里嵌着各地的铜屑,落在红泥坳的土里,长出会开花的铜草。
穿工装的老人在镇魂碑旁立了块新的铜碑,碑上的匠语拼成“七地同脉”,下面刻着每个地方的铜器样式:红泥坳的铜铺、星巢的铜丝、地火的铜砖、归渊的铜船、铜屿的铜镰、银滩的盐晶、流沙洲的铜灯。碑的边缘缠着七色的铜链,链端分别连着七个方向,像把散落的珍珠串成了项链。
货郎的儿子推着独轮车往山外送货时,车里总装着些流沙洲的铜器,有能预报沙暴的铜铃,有能净化沙尘的铜网,还有刻着七地匠语的铜盘。买器的人说夜里能梦见片金色的沙漠,有群人影在塔下铸器,铸出的铜器上都刻着“家”字,笔画里既有红泥坳的野菊,也有流沙洲的沙纹。
红泥坳的霜又开始结了,铜草的叶片上凝着冰晶,冰里能看到七个地方的铜器在同时发亮。货郎的儿子蹲在四海铸坊前,看着铜盒里的七地影像笑,小菊趴在他肩头,尾巴上的铜链缠着片流沙洲的铜叶,叶上的匠语在霜里慢慢显形,翻译成红泥坳的话是“铜器会生锈,思念不会”。
铜铺的钟声再次响起,声线穿过霜雾,往七个地方的方向传,带着野菊的清苦、星巢的清冷、地火的灼热、归渊的咸涩、铜屿的稻香、银滩的咸鲜、流沙洲的干燥,像把所有的滋味都揉进风里,让每个听到的魂都知道:红泥坳的故事从来不是孤岛,它在沙漠里扎根,在星河里开花,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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