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雾,被野菊的香气吸走。守坛人的魂从盐晶里飘出来,跟着货郎的儿子往洞外走,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变得透明,像终于卸下了千年的重担。货郎的儿子往盐晶堆里埋了块归墟镜碎片,碎片发光的地方,长出片新的铜草,草叶上的盐晶映出红泥坳的景象:铜铺的烟正往天上飘,镇魂碑前的野菊开得正盛,归墟镜里同时映着红泥坳、铜屿和银滩,像幅拼完整的画。
回到红泥坳时,冬至刚过,雪地里的铜器都泛着柔和的银光,是银滩的盐釉在发光。货郎的儿子把银滩的盐晶分给村里的人,说往铜器上抹点,能让铜器永远光亮;他还把守坛人的魂带回的铜草籽种在望月坪,草籽发芽后,开出的花一半是青铜色,一半是银白色,像同时开在红泥坳和银滩。
镇魂碑前的归墟镜现在能映出四个地方的景象,孩子们总爱在镜前数着画面里的铜器:红泥坳的铜铺在打铁,铜屿的渔船在撒网,归渊的青铜船在漂,银滩的盐洞在开花。穿工装的老人说这面镜成了“四海镜”,不管守坛人的魂在哪,都能从镜里看见家,“就像咱红泥坳的铜,不管镀了多少层盐釉,根总在这片红泥里。”
货郎的儿子在铜铺里打了个巨大的铜鼎,鼎身上刻着红泥坳、铜屿、归渊和银滩的地图,每个地方都嵌着块当地的土:红泥坳的红泥、铜屿的铜沙、归渊的海泥、银滩的盐沙。他往鼎里种了株野菊,说要让这花在四海的土里都能活。开春时,野菊果然开了,花瓣有四种颜色,像把四个地方的春天都聚在了一起。
山外的人听说红泥坳有永不生锈的铜器,都来求购,货郎的儿子却只送给真心爱护铜器的人,说:“铜器会生锈,是因为人心会忘,只要记着它们的故事,铜器就永远光亮。”他送出去的铜器,每个上面都刻着朵四色野菊,像在说,红泥坳的故事从来不是孤立的,是无数个地方、无数代人一起写的,写在青铜上,写在野菊里,写在每个记得的人心里。
夜里的红泥坳,铜器的响声里多了股淡淡的咸味,像带着银滩的风。货郎的儿子躺在铜铺的阁楼里,听着铜鼎里的野菊在开花,听着归墟镜里传来的海浪声,听着穿工装的老人在给孩子们讲银滩的故事,突然觉得红泥坳的铜器从来就没被局限在山坳里,它们早就随着守坛人的魂,去了铜海,去了银滩,去了所有需要守护的地方,只是无论走多远,总会顺着野菊的香、归渊的水、银滩的盐,回到这片生它们养它们的红泥里,像所有离家的人,最终都会找到回家的路。
铜铺的钟声又响了,声线穿过雪幕,往四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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