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方向飘,带着野菊的香、铜海的腥、归渊的潮和银滩的咸,像把所有的思念都揉进了风里,让每个听到的魂都知道,家就在这里,从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在时光里等待,等待下一次重逢,等待下一段被续写的故事,像红泥坳的铜器,永远在发光,永远在等待被记得。
雨水节气的红泥坳总裹着层湿雾,货郎的儿子蹲在铜铺后墙根翻晒铜屑,潮湿的空气让铜屑结了层薄绿,像撒了把碎苔藓。他刚要把铜屑收进木箱,最底层的碎屑突然动了动,慢慢聚成个小小的三足鸟形状,鸟喙里衔着片半透明的鳞,鳞上的纹路是张星图,比望月坪的铜星盘多出许多陌生的星轨,最亮的那颗星旁标着“天工”二字。
“是‘天工鳞’,”穿工装的老人拄着拐杖来送新采的野菊,军大衣下摆沾着雾水,他指着鳞片上的星图,“我爹的日记里夹过这种鳞,说西晋守坛人里有群‘天工’,能铸造会飞天的铜器,他们的工坊在‘星巢’,藏在北斗七星的光晕里,当年红泥坳的铜鸟风筝,就是用星巢的铜丝做的骨架。”老人往鳞片上呵了口气,星图里的“天工”星突然亮起红光,在雾里烧出条细线,指向鹰嘴崖的方向。
小菊从玻璃罐里跳出来,尾巴卷着天工鳞往鹰嘴崖跑,鳞片在雾里划出淡金色的轨迹。货郎的儿子追上去时,看见鹰嘴崖的温灵炉正在冒异香,炉里的铜水不再是液态,而是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铜丝,丝上缠着野菊的花瓣,在雾里织成个巨大的网,网眼的形状是星巢的轮廓,有悬空的工坊,有盘旋的铜鸟,还有群人影在网里穿梭,手里举着发光的铜锤。
“天工们在传信,”阿镜举着罗盘赶来,盘面上的指针正在星轨间跳动,每次落在“天工”星的位置,就会弹出根细针,在盘面刻出野菊的纹路,“药书里说星巢的天工能‘铸星’,把铜器熔铸成星星的形状,让它们在天上指引方向,当年老铜匠爹进聚谷仓时,就是跟着天工铸的星走的。”她往温灵炉里撒了把铜鸟风筝的碎片,碎片立刻在铜丝网上拼出只巨大的铜鸟,翅膀展开时,雾里落下些星状的铜屑。
小年带着村里的孩子往鹰嘴崖的山洞走,洞壁上的壁画正在显形,画着天工们在星巢铸造铜器的场景:有人在给铜坯淬火,淬火的水是银河的水;有人在给铜器刻纹,刻刀是流星的碎片;最中央的天工正举着铜锤,锤下的铜坯正在变成颗发光的星,星核里嵌着片野菊瓣。壁画的角落写着行鸟虫篆,阿镜认出是“星巢需以天工鳞为钥,野菊魂为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页 / 共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