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撒了把银滩的盐晶,盘面上的指针突然变成银色,指向归渊的尽头,针尾的小锤敲出“叮叮”的响,像在数着剩下的路程。
三天后,货郎的儿子带着铜舟再次出发,船上装着野菊根、忆魂草籽和上了盐釉的铜器。穿工装的老人往船上扔了把铜钥匙,是从运盐铜车的锁芯里取的,钥匙上的纹路能打开银滩的盐洞;铜屿的守坛人则送来张海图,标着避开盐煞的航线,图上的浪花都是野菊形状;归渊的守忆人也托铜鱼送来些铜珠,说把珠埋在盐晶里,能让守坛人的魂暂时清醒。
铜舟驶进归渊尽头的银滩海域时,海水突然变成银白色,像浮着层盐。小菊站在船头,尾巴上的盐晶发出银光,照亮了海底的铜车残骸,车辙里的铜草正在开花,花瓣上的盐晶映出守坛人的笑脸。货郎的儿子往海里撒了把野菊籽,籽落处立刻长出金色的花,把银白的海染成了黄色,像片倒过来的野菊花海。
银滩的沙子果然是银白色的,踩上去“咯吱”响,像在踩碎无数盐晶。远处的盐晶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山脚下的铜车残骸里,长着与人齐高的铜草,草叶上的盐晶滴着银色的液,液落在沙上就变成小小的盐煞,像团会动的白雾,碰到铜器就发出“滋滋”的响。
“别让盐煞沾到皮肤,”货郎的儿子往身上涂了野菊根水,水在皮肤上凝成层金膜,“铜屿的守坛人说盐煞会钻进毛孔,把血变成盐水。”他往盐煞里扔了个上釉的铜铃,铃声一响,盐煞立刻往后退,像怕这声音,铜铃上的野菊纹在银光里泛着金光,像团小小的火焰。
盐洞的洞口藏在盐晶山的背面,门口立着块巨大的铜碑,上面刻着“盐泽”二字,字缝里长着铜草,草籽落在地上就变成盐晶。货郎的儿子用铜钥匙打开洞门,里面的钟乳石果然都是铜制的,滴下的盐液在地上积成个小池,池里浮着些透明的人影,是失踪的守坛人,他们的眼睛里淌着盐泪,看见有人进来,立刻往洞深处退,像在害怕。
“撒野菊籽!”货郎的儿子往钟乳石上撒籽,籽落在盐晶上立刻发芽,根须缠着铜钟乳石往下爬,开出金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把盐煞化成白雾,雾里飘着些铜屑,像被净化的魂。小菊往盐池里扔了把铜珠,珠落水的地方,人影突然清醒,朝着野菊花的方向鞠躬,嘴里吐出些盐晶,晶里嵌着他们当年的故事:为了保护红泥坳的铜器不被腐蚀,他们自愿留在银滩采盐,最后被盐煞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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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株野菊在盐洞深处开花时,所有的盐煞突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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