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山外的选矿厂在排废料,”老人把青铜扔进水里,水面立刻浮起层白沫,“他们用强酸溶铜矿,废水顺着地下河往聚谷仓渗,昨天我去黑风口,看见七个土包在冒绿烟,碑上的残片都开始生锈了。”他往水里撒了把忆魂草籽,草籽落水就发芽,根须缠住黑色碎屑,慢慢把它们分解成无害的粉末。
货郎的儿子突然想起昨夜的梦,梦里有无数青铜谷粒从聚谷仓涌出来,顺着山涧往红泥坳爬,谷粒里的魂魄都在哭,说强酸烧得他们疼。他往山涧上游跑,没跑多远就被块突然滚下来的石头绊倒,石头上的铜锈里,嵌着个小小的人脸,是瘦猴,眼睛里淌着绿色的泪。
“阿年哥!山涧出事了!”他撞开铜铺的门时,小年正在给新打的铜壶刻野菊纹,壶嘴的三足鸟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映得他手心发烫,“选矿厂的废水把聚谷仓的铜脉污染了,忆魂草都救不住!”
阿镜的罗盘在这时突然炸了,指针断成七截,每截都指向不同的方向,断口处渗出铜绿色的汁液,滴在药书上,把“北斗噬魂阵”的插图染成黑色。她抓起药书往破庙跑,书页里掉出片青铜谷粒,是上次从噬魂谷里取的,谷粒在她掌心慢慢融化,变成滩黑色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酸味,“是‘化铜水’,”阿镜的声音发颤,“西晋的文献里提过,这种强酸能溶解青铜魂,连归渊的铜脉都挡不住。”
穿工装的老人带着七处祭坛的守护者赶到破庙时,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件被腐蚀的铜器:水电站的铜螺丝变成了黑色的渣,鹰嘴崖的暖手炉壁上全是孔洞,落雁坡的铜铃铛只剩下半截链——最吓人的是望月坪的铜星盘,盘上的北斗七星印记被蚀成了七个坑,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废水已经顺着铜脉爬到七处祭坛了,”老人用拐杖敲了敲镇魂碑,碑身的藤蔓发出“滋滋”的响,叶片上的纹路正在变黑,“再不想办法,不出三天,红泥坳的铜器都会化成渣,守忆人的魂魄也会跟着散。”他往碑根埋了块镇脉铜,铜块刚入土就发烫,把周围的黑色汁液烧成白雾,雾里飘着些三足鸟的影子,在绝望地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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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突然想起老刀日记里的话:“野菊根能克百毒,尤其能解铜蚀。”他往菜园跑,刚拔起株野菊,就看见根须上缠着些黑色的丝,像被污染的铜脉,根须扎的泥土里,还埋着个小小的铜人,是聚谷仓的守仓人,已经被蚀得只剩半边身子,手里还攥着片野菊瓣。
“得用野菊根铺条路,从红泥坳到聚谷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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