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件褪色的蓝布衫,手里举着把洛阳铲,铲头沾着新鲜的红泥。
“是老铜匠?”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液珠已经渗进土里,只留下个三足鸟形状的湿痕。独轮车的铜轴突然“咯吱”响,轴心里钻出些银白色的丝,缠上他的手腕,丝上的纹路是串数字——1987.08.15,是老铜匠爹当年失踪的日子。货郎的儿子突然想起穿工装的老人说过,老铜匠爹不是盗仓贼,是西晋守坛人的后裔,当年进聚谷仓是为了修补被山洪冲垮的北斗噬魂阵。
车斗里的铜镜突然自己转了个面,背面的野菊纹正在变色,金黄的花瓣慢慢变成铜绿,花心的位置浮出张地图,是聚谷仓的内部结构,比老铜匠的手稿详细百倍,连仓底的暗格都标得清清楚楚。暗格旁边用朱砂画着个小盒子,盒盖上的三足鸟嘴里衔着块玉佩,玉佩的形状像半朵野菊。
“是‘镇魂佩’,”穿工装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路对面,军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响,他指着铜镜里的小盒子,“我爹说西晋守坛人把最重要的东西都藏在聚谷仓,镇魂佩能安抚所有铜魂,当年老铜匠爹就是为了找它才被困在阵里。”老人往铜镜上撒了把野菊粉,粉末落在地图上,暗格的位置立刻亮起红光,像有团火在仓底烧。
当天夜里,货郎的儿子做了个清晰的梦。他站在聚谷仓的青铜穹顶下,七个铜人举着农具围着他转圈,每个铜人的眼睛里都淌着绿泪,老铜匠爹的魂魄被困在最中间的石柱上,胸口插着半截镇魂佩,另一半不知落在了哪里。“暗格里的盒子是假的,”魂魄的声音发颤,“真佩被守仓人藏在噬魂谷的最深处,得用野菊根熬的水浇开谷粒才能拿到。”
天没亮他就往铜铺跑,撞开木门时,小年正在给新打的铜锁刻花纹,锁芯的三足鸟突然弹出来,嘴里衔着根铜钥匙,钥匙上的纹路与铜镜里的暗格图案一模一样。“老铜匠爹没说假话,”小年把钥匙插进锁孔,“这钥匙是从聚谷仓的青石板下挖的,十年前老铜匠临终前埋的,说等时机到了,会有守坛人的血脉来取。”
阿镜的罗盘在桌角轻轻颤动,指针指向聚谷仓的方向,针尾的小锤不再敲盘面,而是在桌面上画出野菊的轮廓,每片花瓣都对应着聚谷仓的一个角落。她往罗盘里滴了滴野菊汁,汁液在盘面汇成条小溪,顺着指针的方向流淌,在桌沿滴落时变成只铜鸟,扑棱棱飞向黑风口,像在引路。
三人往聚谷仓走时,山路上的野菊突然往两边倒,让出条笔直的小径,径旁的草叶上沾着铜绿色的露珠,珠里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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