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的儿子来送新做的铜器,说山外的人都在传,红泥坳的铜器能带来好运。“他们说用了能梦见金色的花海,”年轻人指着忆魂草的新叶,“里面有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手里举着个发光的罗盘,在给迷路的人指路呢。”
阿镜笑着没说话,往草叶上浇了些水。水珠滚落时,新叶的纹路里突然映出她的影子,正在给个戴银镯子的少年看罗盘,少年的指尖,正捏着片刚摘的野菊,花瓣上的露水,像颗永远不会干涸的星。
红泥坳的春来得悄无声息,先是破庙墙角的青苔泛出嫩绿,接着野菊的枯枝上冒出米粒大的芽,最后连镇魂碑的石缝里都钻出几株细草,叶片卷着,像谁攥着的小拳头。小年蹲在碑前给草浇水,指尖刚碰到叶尖,草叶突然展开,露出里面的纹路——不是北斗七星,是张陌生的地图,画着红泥坳之外的山脉,山脉尽头标着个小小的三足鸟图案,像枚被遗忘的印章。
阿镜从货郎儿子的铜铺回来时,手里捏着封信,信封是用牛皮纸做的,边角磨损得厉害,邮票盖着省城的邮戳,日期是去年霜降。“是山外博物馆寄来的,”她把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铜器的冷硬,“他们在整理西晋古墓时,发现了块青铜板,上面的铭文提到红泥坳,说七处祭坛的铜脉尽头,藏着‘解契人的后事’。”
信纸里夹着张青铜板的拓片,铭文是鸟虫篆,阿镜认出其中几个字:“血契断,铜脉续,守忆人归位之日,需以七星铜器祭天,否则红泥坳将沦为铜锈之墟。”拓片的边缘有处烧焦的痕迹,像被火燎过,焦痕里嵌着些银白色的丝状物,与忆魂草的汁液一模一样。
当天夜里,红泥坳的铜器都开始发烫。小年的银镯子烫得像块烙铁,他把镯子浸在野菊酒里,酒液“滋滋”冒泡,浮出些模糊的人影,是些从未见过的面孔,穿着西晋的宽袖长袍,手里举着青铜礼器,正在往祭坛上摆祭品。其中一个人的腰间,挂着块完整的三足鸟铜镜,镜面映出红泥坳的未来:野菊枯死,铜器生锈,镇魂碑倒在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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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忆人归位不是好事,”阿镜翻遍了药书和老刀的日记,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段被虫蛀的话,“守忆人是执念的化身,他们记着所有痛苦,归位时会把七处祭坛的铜脉变成凶器,当年西晋的守坛人就是这么死的。”她往书页上撒了把铜屑,是从镇脉铜断口取的,铜屑突然燃烧起来,在纸上烧出个“逃”字,笔画歪歪扭扭,像写的时候很慌张。
第二天清晨,穿工装的老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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