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却依然光滑,是常年踩动磨出的包浆。她把陈知远的蓝布衫铺在台面上,发现衣角处缝着个小小的布口袋,里面装着些干燥的菊花瓣,用红绳系着,与玉佩上的绳结一模一样。
“我外婆总爱在衣服里藏东西,”阿棠把花瓣撒进粥碗,“说‘穿在身上的念想,比揣在兜里的踏实’。”她踩着踏板试缝,针线穿过布料的瞬间,陈念深突然指着缝线的轨迹——是片枫叶的形状,针脚的疏密刚好组成叶脉,与素描本里的画异曲同工。
陈念深的相机快门连响,把缝纫机、蓝布衫、撒着菊花瓣的粥碗都收进镜头。他突然注意到机身上的刻痕,是用顶针慢慢敲出来的,组成行小字:“霜降缝衣,针脚要藏三分暖。”字迹的深浅不一,想必是当年缝衣服时,想起什么就敲几笔,像把日子都刻进了木头里。
下午,两人去海边捡贝壳,潮水退去的沙滩上留着密密麻麻的小孔,是沙蟹的家。阿棠想起陈知远信里说的“潮间带的贝壳最有韧性”,弯腰捡起枚月牙形的,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像片微缩的枫叶。
“外公说贝壳磨成粉,能让蓝布更耐海水泡,”陈念深用石头敲开贝壳,里面的珍珠层在阳光下闪着虹光,“他在加拿大的工作室,总摆着个装满海砂的玻璃罐,说闻着就像站在青石巷的海边。”
阿棠突然发现贝壳的内壁粘着片极小的蓝布屑,纤维里还缠着根细沙,与玉佩上的蓝布条属于同一种布料。“这是被海水送回来的念想啊,”她把贝壳放进标本盒,“漂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认路的。”
潮水漫上来时,两人的裤脚都被打湿了,带着海腥气的风卷着他们的笑声往岸上跑。陈念深的相机在奔跑中拍下张模糊的照片,海浪、沙滩、握着贝壳的手在镜头里化成团流动的蓝,像幅未干的水彩画。
那天傍晚,他们把捡来的贝壳磨成粉,混在新染的蓝布里。阿棠踩着缝纫机缝枫叶形状的布贴,陈念深则在布贴的背面绣“芸”字,针脚歪歪扭扭的,像个初学写字的孩子。“外公说他学绣花时,针扎破了手,血滴在布上,倒成了最好的胭脂色,”陈念深的指尖被针扎了下,血珠落在蓝布上,果然红得像朵小小的花。
收废品的老张送来个旧相框,是从废弃的画框里拆的,木质的边框刻着缠枝莲纹,与阿棠家阁楼的窗户花纹如出一辙。“把你们缝的布贴装进去,”老张用砂纸打磨着边框,“挂在37号的门廊上,也算给老两口的念想找个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