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年轻人穿着军装,胸前别着枚五角星,站在棵枫树下笑得露出白牙,身后的门柱隐约能看出“37号”的刻痕。
“这不是陈先生吗?”老张突然一拍大腿,“以前在巷口修钟表的,文革时被带走了,再也没回来。你外婆总去他铺子里修座钟,说他修的钟走时准,能追上念想。”
阿棠把照片凑近看,年轻人的袖口别着块手帕,露出的边角正是那种蓝布条,与玉佩上的布料纹理完全一致。她翻到照片背面,发现用钢笔写着日期:1966年10月23日,霜降。字迹力透纸背,像把心事刻进了相纸里。
暮色漫进窗户时,阿棠抱着皮箱往青石巷走。37号的断墙前堆着些废弃的砖瓦,墙根处的野菊开得正盛,黄色的花瓣上沾着红褐色的砂粒,想必是从别处吹来的。她蹲下去拨开荒草,在门柱的裂缝里摸到个硬物,是个铁皮罐头,盖口缠着圈蓝布条,已经与砖缝里的青苔长在了一起。
罐头里装着叠信笺,牛皮纸的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字迹却依然清晰。第一封信的开头写着:“阿芸,我在海边捡了些贝壳,磨碎了混在颜料里,画你窗台的那盆菊。”阿棠的心猛地一跳——外婆的小名叫阿芸,窗台确实常年摆着盆野菊,是从37号的废墟里移栽的。
信里夹着片干枯的海藻,褐色的叶片上还能看出被画笔涂抹的痕迹,蓝颜料渗透纤维,像把大海的颜色织进了植物的脉络。阿棠想起玉佩上的蓝布条,突然明白那不是普通的布,是用来蘸取颜料的画具,难怪纤维里裹着贝壳和砂粒。
她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脚步声。穿藏青色外套的男人举着相机,镜头对着断墙处的野菊,快门声惊飞了停在砖缝里的麻雀。“抱歉打扰了,”男人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我在拍老巷子的秋景,这株菊开得真特别。”
阿棠注意到他的相机包上挂着个挂件,是半块龙纹玉佩,缺角的形状与自己手里的严丝合缝。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她手里的信笺,突然愣住,喉结动了动:“这蓝布条……你是陈先生的后人?”
“我是他的外孙女儿,”阿棠把玉佩举起来,断口处的冰裂纹在暮色里闪着光,“你手里的是另一半?”
男人解下挂件递过来,两块玉佩拼在一起,龙纹的鳞片刚好组成完整的图案,蓝布条的接口处缠着同样的红绳,像被刻意设计过的重逢。“我外公叫陈知远,”男人的指尖有些发颤,“他说当年走得急,把玉佩掰成两半,一半留给要等的人,一半带着上路。”
小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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