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苗的芽尖在暮色里泛着光,像颗小小的星星。老人往竹架旁的土里埋着饼肥,用厚土盖严实了,“这是给它的第一份厚礼,”老人拍着手上的泥土,“得让它知道,有人在盼着它长大。”
砚之看着那株新苗在风中轻轻摇曳,看着老人温柔的侧脸,看着孩子们在院里追逐打闹,突然明白,静远堂的故事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也不是祖父和阿婉的,而是所有与这里相关的人的——老人的等待,孩子们的期盼,绣娘们的红绳,银匠的银珠,都在这株新苗里,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慢慢生长,慢慢延续。
她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纸上轻轻跳动,写下:“静远堂的新苗,在春分的暮色里数着叶瓣,像在等待一场更盛大的约定。”写完这句话,砚之抬头望向窗外,看见新苗在风里轻轻点头,像在说“是的,我们都在等”。
葡萄藤的枯枝上,去年的锦囊还在轻轻晃动,空荡的布面里灌满了春风,像个装满希望的袋子。砚之知道,故事还在继续——新苗会抽出新叶,书稿会添上新的篇章,那坛埋在树下的米酒会在新苗长到三尺高时被挖出来,孩子们的期盼会在新的年轮里慢慢绽放,而她和老人,会守着这院里的草木,守着这些生生不息的希望,看腊梅如何从一株新苗,长成能抵挡风雨的树,看那些看似散落的时光碎片,如何在思念里拼出越来越大的圆,温暖每个平凡的清晨与黄昏。
她的钢笔在纸上流畅地游走,写下:“静远堂的春天,从来不是终点,是无数个起点的总和。”窗外的新苗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这句话,也为所有未说尽的故事,打着温柔的节拍。
砚之在静远堂住到第四百二十天的时候,新苗已经蹿到了一尺高,枝桠间抽出了五片嫩绿的新叶,像五只摊开的小手,在风中轻轻招摇。她蹲在花架前测量叶距时,指尖的钢笔突然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墨点,形状像颗缩小的梅子,和去年结的腊梅果如出一辙。“别擦,”老人抱着捆新割的稻草从后院回来,草叶上还沾着晨露,“墨是有记性的,它想在这儿留个念想。”
砚之看着墨点在阳光下慢慢变干,突然发现旁边的石缝里卡着片绣品碎布,上面的腊梅图案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蓝,却依然能看出是阿婉的针脚——金线绣的花蕊在叶影里闪着微光,像谁把星星缝进了布里。她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美好的东西不会真的消失,它们只是换了种模样活着,像碎布藏在石缝里,墨点留在石板上。”正出神时,老人把稻草往竹筐里一扔,草叶上的露珠滚落,在墨点旁晕出细小的水痕,像给墨梅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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