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得晃眼。他往酒坛里放着冰糖,动作慢得像在数星星,每颗冰糖落下时,都在酒液里荡开圈涟漪,像时光的年轮。“你祖父说,”老人往坛里撒着桂花,“酿酒得放三层糖,底层的甜,中层的醇,顶层的香,这样酿出来的酒才够味。”
砚之蹲在旁边帮忙,看桂花在酒液里慢慢沉淀,突然想起祖父书稿里的话:“人生如酿酒,年轻时的烈,中年时的醇,老年时的甘,少了哪层都不完整。”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老人总爱说“慢慢来”,原来时光的滋味,从来都急不得,得像这坛酒,在岁月里慢慢发酵,才能酿出最动人的余韵。
夜色渐浓时,砚之坐在东厢房的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淌进院里,把葡萄架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过去的路。她拿起钢笔,继续续写祖父的故事,写两个老人如何隔着千里的风雪,用书信浇灌一株想象中的腊梅;写阿婉的绣针如何在布面上游走,把思念绣成永不凋谢的花;写那些散落的物件如何在时光里重逢,把平凡的日子串成温暖的项链。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仿佛能听见祖父在说“就这样写”,看见老人在桂花树下点头,感觉阿婉的红绳在手腕上轻轻颤动。砚之知道,故事还长着呢——腊梅苗会抽出更多的枝桠,书稿会添上更厚的页码,那坛桂花酒会在土里慢慢酝酿,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记忆,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像被风吹落的桂花,铺满整个院子,香得让人心安。
葡萄藤的卷须已经缠上了花架的横梁,在月光里轻轻摇曳,像在为明天的生长打着节拍。砚之看着那些卷须,突然想起老人说的“藤缠树”,原来有些羁绊,从来不是束缚,是彼此的支撑,是让根扎得更深的力量,是让故事永远延续的密码。她低下头,继续在纸上书写,笔尖的墨水流畅地晕开,像条永远不会干涸的河,载着那些未说尽的话,那些未完成的约定,向着时光的深处,缓缓流淌。
砚之在静远堂住到第一百二十天的时候,腊梅苗已经蹿到了两尺高,枝桠间冒出了几个小小的绿芽,像被春风吻过的翡翠。她蹲在花架前测量新芽的间距,指尖的钢笔突然滚落在青石板上,笔帽磕出个小坑,露出里面的铜芯,和祖父那支旧钢笔的铜芯一模一样。“别捡,”老人端着个粗瓷碗从厨房出来,碗里盛着刚熬的绿豆汤,“让它自己躺着,钢笔也需要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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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之看着钢笔在石板上反光,突然发现旁边的裂缝里卡着片银杏叶,是去年秋天的,叶脉已经发黑,却依然保持着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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