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冷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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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冷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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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大概是第一次从这位哲子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即便很细微，也很快淡去，但他目光落在这张接到手里的字条上，确实安静了足足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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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朱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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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和语气都没什么动荡，但裴液莫名觉得那灯下的影子低矮了些，这位年近半百的哲子低头将字条仔细捋直折好，放入到那个装着干的陶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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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了裹氅，俯下身擦去滴落木板的墨迹，旁边裴液正要将案桌搬回去，他转头道：“不必了。今日补了两个时辰，明日你下午练剑过后，晚上可再来此补半个时辰，后面两天亦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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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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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扫了案桌一眼：“……我顺便帮您把笔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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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还要用。”朱问重新坐在了那张摆着干陶罐的旧案前，向他转过那副深肃的眉眼，如今已有些熟悉，“多谢，没事，不必挂怀了，你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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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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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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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液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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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了学堂，有什么自己想学的吗？”朱问望着他，“我瞧你不很爱读《仪礼》，这两天我可以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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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爱读《仪礼》啊——”裴液一时脱口而出，下一刻连忙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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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问只依然端严安静地看着他，并无动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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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爱读什么呢？我恐怕也指点不了你剑籍，只能教你些书文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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