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布上"贰拾叁万贯"的朱砂数字开始渗血。赵寒酥看着阮霁月翻开的账本副本——那些被涂红的条款像被剥了皮的蛇,露出森森白骨。新政《市易则例》的铜牌挂坠从皇商腰间垂下来,在雨声中轻叩案几。
"市易司那群书呆子懂什么?"赵寒酥突然轻笑,刀尖挑起茶壶盖,曼陀罗的甜香混着水汽攀上阮霁月的睫毛,"没有'辛苦钱',谁替他们镇压沿河饥民?"
阮霁月腕间翡翠镯"咔"地撞上算盘框。她突然将账本拍在涂红处:"漕帮若让出两成押运权..."话音未落,赵寒酥的银簪已刺入茶汤,簪头瞬间泛起蛛网状乌青。
"姐姐的'药材'不干净,怎怪妹妹防备?"阮霁月袖中滚出的解毒丸撞翻了砚台,墨汁泼在两人之间的绢布上,把"河道买路费-100%"染成一片混沌。
第七颗算珠崩裂时,赵寒酥看清了上面刻的"箭"字暗码。她刀穗突然缠住阮霁月的皇商令牌,轩外传来弓弦绷紧的嗡鸣。阮霁月却笑了,从算盘暗格抖出半张盐引:"姐姐猜,王爷知不知道幽州军械库少了三百张弩?"
雨帘突然被剑风劈开。江采薇的鲛绡披帛卷着账本飞向湖心,夏清梧的药囊在轩顶炸开紫色烟雾。当赵寒酥的金错刀终于抵住阮霁月咽喉时,发现对方掌心躺着颗荔枝核——刻着"睿亲王私印"的纹样。
远处传来三声云板响,那是王爷召集议事的信号。阮霁月最后拨了下算盘,断裂的珠子在地上拼出"廿三"这个数字。赵寒酥看着被雨水泡发的曼陀罗花瓣,突然想起今日正是青苗法颁布的第七日。
赵寒酥指尖的曼陀罗花瓣尚未捻碎,西北角突然传来裂帛般的尖叫。那声音刺破雨幕,惊得她袖中地契残片簌簌作响——是王妃贴身宫女春棠的声线,却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凄绝。
银簪划过廊柱,迸溅出一溜细碎火星。夏清梧如一道雪色疾风,药王谷嫡女的道袍翻涌如浪,第一个撞开偏院厢房的门扉。浓烈的血腥气混着一种奇异的甜腻扑面而来。她的贴身侍女春棠,以一种凝固的跪姿僵死在青砖地上。脖颈处两道深紫色的勒痕,虬结交错,宛如一截诡异绽放的珊瑚枝桠。左耳垂本应缀着珍珠的位置,如今血肉模糊,只余一个边缘泛着幽蓝微光的创口,妖异刺目。
“王妃明鉴!”江采薇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月白色的广袖拂过僵直的尸体。她手中剑穗不知何时已缠紧了门环,剑尖微颤。“卯时三刻,洒扫婆子亲眼见这丫头提着食盒进了王爷书房。”话音未落,剑鞘寒光一闪,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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