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王朝首都汴京。七十二道虹桥尚浸在青灰色晓雾里,漕帮的龙骨船已撞开运河冰层。船头战铁山玄铁护腕反着寒光,身后三十六名赤膊力士齐喝号子,将三丈高的珊瑚树扛上猩红毡毯。那珊瑚枝桠间嵌着的夜明珠,照得岸边"鱼鳞册"户籍簿上墨迹晕染——恰是第三百六十颗珠时,码头司仓的朱砂笔突然折断。
"快看!珠子里有东西在游!"西市胡商指着最顶端那颗海蓝宝珠。珠内一道黑影倏忽掠过,像极了《山海经》里记载的"蜃龙幼虺"。
漕帮力士的号子声裹着河腥气,撞碎睿亲王府的晨钟余韵。那声浪推着"蜃龙幼虺"的惊呼,一路碾过虹桥青石板、掀翻茶肆幌子、劈开春熙堂的沉水香雾,最终炸在吴韵耳畔时,已混着荔枝汁液"滴答"落在奏折上的清响。汁水溅在《青苗新法》奏折上,晕开了"漕运税改"四个字。
五月的雨丝缠着沉香,在鎏金缠枝烛台上凝成珠泪。王妃夏清梧指尖的银簪第三次敲击珊瑚枝时,整座花厅陡然安静下来。那株三尺高的赤色珊瑚在烛火中泛着诡异蓝斑,像雪地里溅开的血。
"王爷且看。"她簪尾轻挑珊瑚分枝处的裂痕,一缕淡红粉末簌簌落下,"南海珊瑚竟带着北疆'雪里红'的毒斑——漕帮连遮掩都懒得了?"茶汤在她指尖化作墨色,于紫檀案几蜿蜒出漕帮七州运输路线,某些节点被反复描画得发亮。
吴韵支着下颌,荔枝汁水在他虎口结着晶亮糖壳。他目光扫过夏清梧案上未干的路线图——那里精确标注着各州药材通关时日,从三日拖延至半月的记录旁,密密麻麻全是药王谷特制的朱砂印鉴。
"姐姐当心。"赵寒酥突然倾身斟茶,月白广袖拂过案几。半张地契如折翼白鸽飘落,露出"江州码头"四个烫金小字。她手腕一颤,药囊系带应声而断,数十粒药丸滚进珊瑚基座的珍珠堆里,发出细碎碰撞声。
夏清梧按住她手腕:"妹妹这珊瑚看得好生仔细。"指尖暗劲一吐,赵寒酥袖中又滑出半张地契,这次露出"永业田"字样。满座贵女低呼声中,漕帮养女眼圈已红:"听闻上月江州漕工饿死三十余人,若再减税..."她突然朝王爷深深拜倒,"王爷仁厚,必不忍见生灵涂炭。"
算珠声突兀地插进来。阮霁月茜色指甲拨过檀木算盘:"按《市舶则例》,这礼该折银八千两充公呢~"她忽然贴向赵寒酥耳畔,腰间金算盘穗子扫过对方颤抖的手背,"姐姐的胭脂铺子...最近货船可还顺遂?"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漕帮兄弟们也不易,不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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