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辆素净马车里的温泠月,面上颜色不免冷了一分。
扶岐说罢朝那泥潭里的马车扬扬头。
对方听后果然有几分尴尬,只得干笑几声。
不可思议地看向突然坐在自己身边的傅沉砚,她浑身一僵。
所有人包括扶岐在内皆是一愣。
这哪里是询问,从坐上来开始这人就撑着胳膊,仿佛这是自己的马车一样自然。
“那就请使者移驾孤的座驾罢。”
意吧?”
扶岐咬着牙起身,黑袍却不经意碰翻了温泠月手里的碗,方才还讨要着的吃食顿时掀翻在地,瓷片碎成几瓣。
溢出的豆腐白沫沾上扶岐的黑袍衣摆,纵然有一层银线绣着也不再那么尊贵。
她懒得管那个口是心非的坏心眼小卷毛,满是遗憾地瞧着还剩大半碗的豆腐花。
她叹了口气,弯腰去将残骸拾起准备丢掉,却被另一只大手抢了先。
“这个是我没拿好,不劳殿下去……”她的话戛然而止,震惊到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这一点豆腐花虽说没摊在地上,却多少也沾上了灰尘,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吃了呢。
他可是傅沉砚啊,那个手上沾上一点血都要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仔细擦拭干净,从不允许衣饰有一丁点肮脏的太子殿下啊。
他当着温泠月的面将那碗吃得一点不剩,面色十分从容,似乎并不觉得为一碗市井街头的豆腐花屈尊有多不妥。
他倏地开口,话音像眸色一般冷淡,心情显然不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