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融化在火海之中,裴烬眼神倏然凝固。
“是他们听见了——裴家主和夫人,是他们已经告诉了你他们的选择!”玉流华一字一顿道,“如今九州大乱,皆因玄都印而起。若你当真执迷不悟偏要以死谢罪,我不拦你。”
千疮百孔的玄色衣摆从她掌心滑落下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这是一场针对他而生的诅咒。
乾元裴氏是他的家。
他却成了唯独留下的那个人。
祭刀之痛,用言语根本无法形容,这简直是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耳侧风声呼啸,血腥气一阵一阵地随着邺火灼痛的炽热送入鼻腔,几乎烧得他肺腑都在刺痛。
裴珩的神魂融于一片烈火之中,静静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裴烬。
然而伸出手却只剩下一阵风。
裴烬视野中一片模糊,不知是受邺火高温影响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除了一片令人窒息的火海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
往后天高海阔,只剩下他一个人,岁月悠悠,时间如白驹过隙。
那么没心没肺,日后忘记了所有人的样子该怎么办。
又有几抹神魂咬着牙从邺火中传出声音来,“大胆些,做您该做的事!阿全叔受得住,我们不怕!”
“阿毅也不怕,少主,往后我们便在这刀中,再陪你一起切磋斗法。”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我们乾元裴氏中人,从不贪生怕死。”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