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我们无法守在您身边,但哪怕是化作幽魂鬼影,也一定在这昆吾刀中护着您。”
歌声越来越小,裴珩的声音被翻涌的烈火湮没下去。
裴珩声音温和,“长嬴,别怕。”
邺火烈焰摇曳了一下,似乎有人在笑,勾动气流凌乱。
“长嬴,从今往后,一路小心。”
裴烬沉默地跪在原地,邺火灼烧他玄色宽袖,微小的灰尘在他身侧漫天飞舞。
此地不宜久留,乾元裴氏满门尽灭,要不了多久,逐天盟便会找过来,玉流华修为境界不高,早已离开。
鲜血瞬间奔涌而出,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就这么轻轻扬起下颌,将沾满了鲜血的掌心贴在眼睑上。
在蜿蜒而下的鲜血之中,几滴失去色泽的水珠无声没入血液里,悄然滚落下来。
那若是他流了血,这点小错是不是就没那么容易被察觉,卫卿仪也不会像是终于抓住机会,兴冲冲过来戏耍折磨他。
没有裴珩无奈叹息的劝解,也没有卫卿仪落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巴掌。
都是他的错。
错在不该私取玄都印,将原本便岌岌可危的乾元裴氏置于更两难的境地。
为何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还是没有人笑骂他,笑意盈盈地幸灾乐祸,看他的笑话?
右手一用力就会疼,他疼得发抖,却还是舍不得放开手,惩罚着自己一般更用力地攥紧了。
天地浩大,那么宽阔,那么广辽。
后颈微微一凉。
裴烬抬起眼,看见漫天飘扬的大雪。
整个宅邸之中张灯结彩,竹海碧波于红彤彤的灯盏下摇曳,远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在黯淡的苍穹之下呈现出一种灰白的色泽。
巫阳舟抱剑立在卫卿仪身后的阴影之中,像是这世上最忠诚的影子。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卫卿仪在亭中冷不丁抬起头,“裴烬,刚突破的剑法舞一遍,来给你娘亲助助兴!”
巫阳舟默默上前一步:“那我来。”
她怨气冲天地跟裴珩碰了一下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泄愤。
卫卿仪朝着裴珩语气浮夸地哭诉,“你看看这个臭小子!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巫阳舟一言不发地端起一杯,桌上只剩下最后一杯酒孤零零躺在那。
卫卿仪脸上立马重新带起笑意,“新春快乐。”
裴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按在桌上。
“真老套。”
血快流干了,干涸的血痂紧绷在眼角,扯得皮肤发痛。
三百五十八条生魂,每一个名字他都刻在刀柄上。
最后一个名字是最亲的人,刻完“裴珩”二字之后,他指腹已一片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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