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见楚荆陷入沉思,道:“可以给我瞧瞧大公子写的方子吗?”
容先生盯着两张对症下药的方子,在落款处注视半晌,突然露出个笑来。
——「白芨」
楚召淮猛地打了个喷嚏。
楚召淮并没有身为王妃已是后宅之人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意识,重新换了身衣裳遮掩身份,在路上讨价还价半天,花了几个铜板乘顺路驴车到了昨夜的画舫阁。
楚召淮朝两人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示意过来谈。
昨夜被煞神一通吓,他们已不想再接这种要命的私活,但又记起昨夜璟王笑眯眯说的话:“日后他若再来寻你们传话,便去璟王府告知本王。”
楚召淮将五两巨款拍在桌子上:“二位壮士,再为我传点谣言。”
两人无法说不,只能含泪点头。
“真是人心不古,谁说璟王爷是煞神来着,我见他长相俊美,温其如玉,哪儿就疯了?传这些话的人才是疯子吧。”
“流言蜚语害死人。”
江南和京城的年节习俗不太一样,太阳一下山满长街的灯笼便争先燃起来,恍如梦幻的光河一路蔓延至远处。
等到摊主不耐烦时,他就装作不远处有人叫他,“哎哎!我来啦”地嚷着,起身一溜烟就跑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楚召淮意犹未尽,蹲在地上拿起小摊上一把铜镜爱不释手地看,准备玩完这个就回府。
楚召淮对着戴面纱的脸照了照,手不着痕迹微微一歪,朝向不远处的人群中。
实则眼神一直盯着他。
的确有人跟着他。
难不成是江南的追兵追到京城来了?
知府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摊主终于受不了:“喂,你到底买不买啊?”
说罢,快步朝着不远处一条小巷子走去。
巷中并未点灯笼,只能从长街的烛光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跟踪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进了巷子。
楚召淮从黑暗中迈步而出,宽袖中似乎有药粉还在往下落。
少年抬步就走,大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挥霍的五两银子起了大作用,流言迅速传播。
——璟王真疯了吧。
此等人间煞神,还良善?
不过这话不能当众说,只能心中骂骂咧咧,面上故作诧异地感慨:“原来璟王竟是这般怜惜弱小之人,传言果真可恶。”
烛火照映下,良善的璟王在书房垂眸瞧着从晋凌递来的文书。
姬恂随意“嗯”了声,将桌上的肉拎着随手一抛。
雪狼獠牙大张,“嗷呜”一口接住肉隻嚼了两下便吞了,重新懒洋洋地趴回姬恂脚边,甩着尾巴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