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曾经最好的回忆彻底打碎,最坏的当下已然发生。
协议到期那天是个工作日,邵承昀去上班了。家里突然来了人,是林莺。
她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儿子强留住辛榕的原因,但觉得自己必须出面一回,至少把人送走了,就当是永绝后患。
——邵承昀那么冷静从容的人,怎么会给人弄成这样?林莺心里惊得一跳。
林莺以还算客气的态度和他说了感谢,告诉他外面已经准备了车,辛榕收拾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最后他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小乌龟123放进简易水箱里再装入书包。
辛榕和她们说了谢谢,慧姨和小魏看起来都很不舍,小魏站在慧姨身后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但他始终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林莺大概没想到邵承昀会为了这么个毫无背景的男孩,不惜跟父母这样当面对峙,也在车外和他争论起来。
这件事由他说了算,林莺今天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辛榕是他邵承昀的人,谁都不可能做主让他走。
他沉默地穿过气氛焦灼的众人,又回到了那栋住了一年的别墅里。
邵承昀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是愚蠢而无效的,也知道辛榕已经留不住了。
辛榕当时正在把123从书包里拿出来,邵承昀拿着戒指,在客房里找到他。
还问他,另一枚戒指放在哪里。
邵承昀还半跪在原地,辛榕站在看他,清俊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去吧
辛榕扔出戒指的那扇窗口下方是一段下坡的车道,不是花园草坪那种还能大概划定方位的范围。戒指可能滚去任何地方。
后来他联系了别墅区的管理方,让保洁在那片区域做卫生时留个心,如果能找到戒指,他酬谢一万元。
有些事就是天意。
到如今玩脱了,辛榕就算拚得一身伤也义无反顾要走,告诉他“我跟你没有以后”、“你戴不上的别想了”。邵承昀才知道什么都为时已晚。
这天他下班比较早,轿车开进别墅区后,途经的一条道路正在抢修管道。邵承昀没让司机绕路,自己下车走了一段。
邵承昀不记得有多久没听过辛榕笑了。
这片花园有道侧门,可以不经过别墅前门就进入园中。邵承昀绕到门边,隔着一排垂下的藤蔓,看见辛榕蹲在地上,紧紧抱着糖糖。
男孩穿着t恤和牛仔裤,埋着头,抱着身高不到一米的糖糖。从邵承昀的角度,能看到他背上的脊骨微微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