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习惯作为先妥协的那一方了,这次也没有例外。
他面上带了些病容,但眼神还很亮。对视的这一瞬间,邵承昀想起了游轮上见他的第一面。
他声音不大,话却说得不留余地,“昨晚我说的都作数。豪丽那边给你请假,糖糖安排人接送,你在家休息。”
邵承昀两手插在裤袋里,垂眸看着辛榕,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而冷酷。
辛榕端着空杯子,一动不动坐在床上。邵承昀走到卧室门口,又回过身说了一句,“别为难慧姨,待在家里。”
-
寻常的几句寒暄过后,邵承昀和他说辛榕暂时不来实习了,别的没有多解释。
这通来电其实不让周朗夜意外,他觉得早晚是有这么一天的。但他拿着手机,想起在辛榕生日聚会那晚,白辉最后跟自己说的一句话,犹豫了下,对邵承昀说,“昀哥,这样吧,辛榕实习期的表现挺好的,汤经理对他评价很高。你跟辛榕说一声,他要是愿意,我这边走正常聘用流程给他转正。”
邵承昀在手机那头不明显的笑了笑,大概是猜到了什么,说,“行,你费心了。”
周朗夜不吝对辛榕的肯定,“很好,能让汤璐称讚的人,我没见过几个。”而后感叹了一句,“昀哥眼光老道的,留他身边都是拔尖的人。”
白辉和周朗夜都明白,不让实习意味着什么。
所以周朗夜也没办法,当初他有太多事情欠着白辉了,这么一个小要求,他自然要听白辉的。
邵承昀那头“嗯”了一声。
“考虑过的人,可能得到了想要的某些东西。但是,如果没那么考虑,也可能得到别的馈赠。”
最后他和邵承昀说,“行,昀哥,我今天话多了。你别见怪。”
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话说一半,意思到了。然后各自挂了电话。
他像个恶人,生平第一次这么不坦荡。费尽心机。
退烧他用了两天时间,接着开始咳嗽,又是三四天。半夜咳得厉害时,邵承昀也醒过来给他抚背。他掩着嘴,下床去盥洗室,门虽然关上了,咳嗽声没断。
这种情形实在难以形容,很多闹离婚的夫妻好像都没有他们做得这么好。会顾全着孩子的感受,不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辛榕病好以后,邵承昀没再那么强製地要把他关在家里。但是实习不让他去了,很明显的是不给他接触外界的机会,也不想让他独立。
他要打球便打,邵承昀没拦着。
很多时候邵承昀都会去球场接辛榕。
邵承昀把车停在街对面,有时他坐车里办公,有时站在车外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