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相公,你看那是不是!”柳夫人突然指着榜上的字叫道,“‘经魁’是什么意思?阿蓠的名字前头有个‘经魁’!”
胡须先生的话音尴尬地停住了。
楚少棠“哎呀”一拍手,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地大笑道:“真的是!中了!中了啊!这孩子真行,居然治的是《春秋》!《春秋》微言大义,可比《诗经》、《易经》要难,她经义题考了第一!我楚家真是双喜临门,哈哈哈,夫人,她考得比三郎好多了!是正着数第三个呀!”
胡须先生看那榜上的名次,用正楷清清楚楚地写着“第三名江蓠,直隶盛京府人”,他就像吃了颗没熟的杏儿似的,又酸又涩,非得吐颗扎嘴的杏核出来:
“我听说去年有个会试排名靠前的贡士被楚阁老发现作弊,流放三千里了呢。”
柳夫人这才正眼看他,“哦”了一声,“我们家孩子肯定不会。”
胡须先生又对楚少棠呵呵道:“小弟只是想起这事,没有要扫兴的意思。贤兄啊,你亲生儿子没考好,认养的却考了第三,实在是祖坟冒青烟,羡煞我也!”
楚少棠好脾气地拱手道:“同喜,同喜。中榜的是在下的儿媳,所以和我们不是一个姓。”
周围的喧哗顿时消停了,人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楚少棠又道:“鄙人姓楚,犬子不才,就是那个把去年会试排名靠前的作弊贡士流放三千里的官,弘德元年忝列进士出身。”
胡须先生呆了片刻,霎时出了一背冷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抬起头来时,那夫妇俩已经走出丈远了。
嘈杂的议论不可避免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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