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乐,四个小吏将杏榜张贴在南院墙上,忙不迭溜了,生怕被亢奋的学子们挤成肉饼。
杏榜下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要想凑上前从头看到尾,非得使个泥鳅功不可,还有滑头的小孩儿,识得几个字,收一钱银子专替挤不进去的人找姓名。太阳从树梢升到屋顶,有人欣喜若狂地大叫,有人失魂落魄地离开,还有人瘫在地上嚎哭起来,考生渐渐地散了一半。
巳时刚过,巷口驶来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对富态的中年夫妻,作商人打扮,穿着丝绸衣裳。他俩也不叫驾车的侍卫去看,手挽手从人群里穿过,来到榜尾,抬头聚精会神地顺着一个个名字往前找。
旁边也有和他们一样的考生家眷,捋着胡须问:“这位贤兄,也来给儿子看榜啊,可中了?犬子不才,侥幸中了第三十三名。”
楚少棠和柳夫人看得出神,“嗯”了一声,互相搭话:“你看见了吗?”
“还没呢,再找找……”
原来那胡须先生沾沾自喜,见了谁都要问有没有考中,唯恐人家不知道他儿子榜上有名。他听见人家没中,则假惺惺地宽慰两句,暗自鄙夷;听见人家中了,但没自己儿子名次高,则假笑两声,夸对方教子有方;可要是听见人家中了,名次比自己儿子更高,那就要说些扫兴的话,诸如“我听说去年有个会试排名靠前的贡士被楚阁老发现作弊,流放三千里了呢”。
杏榜共有一百五十四人,楚家夫妇认认真真扫到中间,过了半盏茶,还是没看到“江蓠”两个字。
“孩子能参加会试,已经很厉害了。”楚少棠看得眼睛累,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她又不像三郎那样读书读到十四岁,全靠自己学。”
柳夫人依旧伸着脖子,“可能还在前面呢……三郎说她判词比他刚当官时写得还好。”
旁边的胡须先生笑道:“恕我多嘴,读书的和当官的,写出来的东西可没法比,犬子在国子监里总被先生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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