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泪痕,终没说出什么质疑的话来。
时归脑中嗡嗡作响,胸脯剧烈起伏着,许久才冷静下来。
时序定定望着她,想了想说道:“那便跟我讲讲你和舅舅寻亲的这一路吧。”
寻亲几月,时归是亲身经历的。
现在一想起来,时归有些委屈,声音越发低微:“舅舅不喜欢我……”
说到最后,时归险些将杨元兴要把她卖进花楼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突然止住,她一把捂住嘴巴,面上闪过一抹慌张。
看出她的不情愿,时序没有逼迫。
时归撅起嘴:“不要!我有阿爹了,再不要舅舅!反正舅舅也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舅舅了,阿爹待我好,给我新衣裳穿,我只喜欢阿爹!”
正说着,时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萎靡地蜷在椅子上。
且看时归困得厉害,完全是强打着精神跟他说话,他也不好再聊下去。
她愣了愣神,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仰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阿爹!”
随后他将雪烟和云池唤回来,叫她们带时归回房休息。
她没有纠缠
时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寝安。”
夜色中,一漆黑身影自屋顶旋然而下,屈膝半跪在时序身前。
暗卫正等着更多信息,谁知时序说完这句后就再没了其余话。
下一刻,他身形一个飘忽,不过瞬息间,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若找不到杨元兴,那便说明时归今晚的话都是假的。
时序闭上眼睛,竟不敢往下细想了。
这一晚到底没能安稳度过。
时序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什么叫开始说胡话了?我不是刚从那边回来?”
“雪烟姑娘怕耽搁了事,便差奴婢来禀告大人。”
另一边,西厢小阁楼如今也是乱做一团。
他原没将这次传唤看在眼里,只因前不久他才给那小姑娘检查过,除了手脚多有冻疮,身子骨又单薄些,并不见什么危急病症。
万不曾想,用来降温的帕子用了十几条,伤寒药也灌了两碗,床上的小人不光没好几分,反而两颊烧得通红,咿咿喃喃说起胡话来。
府医本就因异症心慌,转头又瞧见她们的态度,顿是一阵手脚发寒,颤颤巍巍地叫徒弟去取医书,忍不住围着桌子团团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