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为了坐上帝位不择手段,若为儿女情长就放弃,这么多年的辛苦,算什么呢?
可他察觉怀里的人彻底软了,将她捞出来一看,“处心积虑”的人已经哭的眼睛发酸,没抗住困意和悲伤,在他怀里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一个人说,她是你的,用权势逼她,遵循本心占有她,从此,她除了死,就只能待在你身边。
沈昭俯身,在花锦唇上轻轻一吻,他起身,将衾被给她盖好,才轻声说:“一年,作数。”
就一年,就在他往后漫长的半生中,再留下一年的痕迹。
花锦大病一场。
她手里攥着沈昭写的一纸休书,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被抛下, 悲痛欲绝,喝下一杯酒, 再醒来就重生了。
赵太医来把过脉,只说是着了风寒, 养几日便好了。
她已经听说了沈昭毫不犹豫处死柳氏的事,也看到了杨嬷嬷的尸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 央求沈昭宽恕花锦一次。
沈昭似笑非笑, 没有理会添云,他接过药碗, 心中有些憋闷,他看着花锦紧皱着的眉心,伸手想为人抚平,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人,花锦就慢吞吞睁开一只眼,烧的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问:“添云,这是哪儿啊?”
可他也知道,若真的想留下她,先斩断她全部的倚靠才是正道。
陛下在教他为君之道。
沈昭轻叹一声,他从前总觉得沈焰优柔寡断,许多次击垮沈焰,都从他的性情漏洞下手。
沈昭狠狠地攥拳,片刻后,他败下了阵:“你退下吧。”
添云战战兢兢的起身,没勇气再叮嘱沈昭好好照料花锦,快步出去了。
有其主必有其仆,犯事之前有千百个胆子,步步算计,完全不顾后果,失败了也不从心中真正反省,瞧着是害怕了,再也不做了,出了这个门,又要算计着如何助主子逃跑。
花锦脑袋晕乎乎的,听到这话,搡开沈昭,一口也不肯喝。
花锦却如在梦中。
花锦眉心一凛,只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梦醒来就要准备离开燕王府的事宜了,她推开不断靠近的人:“别闹,明日就要走了,你要是厉鬼,改日再来索命吧。”
花锦被捏痛了,她伸手胡乱地打在沈昭身上,沈昭却纹丝不动,他本来就压抑着怒火,昨夜一时心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如今又被她一句病中胡言乱语气恼了。
花锦眼神无力,被沈昭掐的急促呼吸,未施粉黛的脸惨白,难掩虚弱。她终于看清了沈昭,眼前的虚影变了模样,戾气太重,压的她浑身难受。
花锦眸子涣散,她喘不上气,断断续续把沈昭递给她的休书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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