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的声音。
云咎不知道他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才决定继续旁观下去的。
可面对这样的自己,云咎不觉得难堪,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至少,也算得上鲜活。
哪怕只是见了几个片段,他也觉得这个梦境比他的记忆更加真实。
他觉得自己应该快点走出来,可紧接着,眼前画面陡然一变,少年神明的已站在花叶荣荣的楝树下,与破壳而出的雏鸟四目相对。
楝树在落花,淡粉色的花团沉沉压着细枝,明媚灿烂的天光穿透树影淌至地面,四面八方而来的禽鸟在西崇山的结界之外焦急地啼鸣,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新生的小鸟。
除了哪一只小小的幼鸟,周遭的一切似都在破碎、重组、融合。
梦境内外,执法神与西崇山的小神明,同时怔怔地,失神地望着它。
永远发热。
他几乎被它吞噬。
那一日的梦境戛然而止。
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云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确实曾想过对云咎透露一千年前的点点滴滴,可是……不是在现在啊。
现在的她,已经在兄长与同族面前,说出了“天道不公,便反了天道”的话。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云咎向她问起了千年之前的事情。
她怔怔看着云咎的双眼,然后开始躲避他的视线。
神力还留在明曜体内的云咎:“……”
“抱歉,明曜,”他又开始道歉,尽量温和地放软声音,“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听闻云咎此言,她想了想,还是说:“明日,您不能再悄无声息地进来。”
明曜越发慌了,说话欲盖弥彰,遮遮掩掩:“我的意思是……我得提前准备一下。”
明曜对上他的目光,快速地避让,慌乱之际,便将她那不靠谱的哥哥的三言两语也搬了出来:“我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云咎一字一顿地将这六个字默念了一遍, 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几分不悦。
明曜被他笑得汗毛倒立。
温暖的神力尚未来得及消散, 此刻如同无孔不入的暖流,在她的四肢百骸中, 异常清晰地存在着。
纵然明曜知道云咎恢复记忆之后, 或许会令北冥和天道之间的情势产生更大的变化, 并且这种变化甚至是未知好坏的——她此刻分明有很多事可以烦恼,可偏偏,当明曜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个浅浅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