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入明曜招魂的那个法阵之后, 云咎便偶尔会梦到一些古怪的画面。
那是云咎所熟悉的西崇山,一草一木他都司空见惯,只是山中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精巧的宫宇和热热闹闹的生灵, 十分之天然,也十分之孤寂。
那只鸟蛋被他发现之时, 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
年幼的神明蹲下身,拨开杂草, 小心翼翼地探出手, 撸了撸光溜溜的蛋。
云咎:……
在这个短暂的梦境之后, 云咎几乎每一日都会梦到不同的画面, 那些画面虚幻且短暂,但给云咎带来的情感却是无比真实的。
回望过去,云咎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幼稚可笑,且无所事事的童年。
他记忆中的自己,很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西崇山是他的神域,因此他会按时按点、一日不落地修炼自身,散落灵力,保证山中万物长盛不衰,拥有一个最适合诞育生灵的环境。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当西崇山的草木开始生出灵智,虫鸟精灵也开始逐个诞生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欣喜。
只是,如今的云咎看着梦境中那个天真到有些傻气的自己,竟然在无语之外,还……生出了几分羡慕。
那只蓝莹莹的鸟蛋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在大多数时间中,它对小神明十分放纵,任其将它揉圆搓扁,或被他盘成油光水滑的样子。
久而久之,这一人一蛋仿佛成为了颇有分寸感的好友,清晨相约见面,黄昏各回各家。
然后在次日照常给明曜输送神力,帮伏尊恢复神智。他很轻易地,便将这些画面丢在了一边。
因为他……看到了明曜的出生。
他对鸟蛋破壳的期盼,在年复一年的磋磨中变成了一种难以实现的奢望。多年孤身一人的日子,也不出意外地令云咎变得内敛,内敛到甚至有些偏执。
那种努力了却没有回报的感觉是很绝望的。就像即便少年云咎每日都会坐在楝树下,和鸟蛋说够半个时辰的话,即便鸟蛋暖烘烘的温度还是会熨帖他的胸膛,可他终究没有从前那么快乐了。
他觉得他的期待都会落空。
他的人生是条清晰的、明确的、一眼望得到头的坦途,他分明一直固守成规,也游刃有余地成长,却不知为何,会对梦境中的那个少年如此感同身受。
分明……没有啊。
可是,当一千五百余岁的执法神,与梦境中的那个少年对望时,他又那样透彻地理解了他的悲伤。
那日夜里,云咎极难地放任自己松懈,彻底浸入了更深的梦境。
在数不清的夜晚,在刀剑的一招一式破风而出的振响里,云咎清晰地辨别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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