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在人间结识的第一个亲切小友,竟就要这样不告而别了。
她将身上所有玉石都留在了谷家,又在信封中藏了几片羽毛,只希望她们之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吧。
她对上谷莠幽黑湿润的眸子,心头一惊,忽又泛起阵阵酸意。她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定定的望着自己,眼底却满是戒备和思量,于此时截然不同。
明曜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转头上了马车。
明曜坐定,望着那晃动的车帘,轻声道:“薛夫人客气了。”
明曜怔了怔,低着头,却始终没有开口。
她不信任薛夫人,到了沧州又该如何呢?明曜从未想过。
薛夫人窝在软毯中紧了紧衣领,忽然开口道:“小姑娘,你可认识谷向杉?”
“谷、向、杉。”薛夫人弯眼笑起来,“没听过吗?可惜了,我以为那是她的孩子。”
薛夫人盈盈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落到她身上:“今天偷偷给你送别的那个孩子,黑黑瘦瘦,长得不太好看的那个。”
“先夫……?”
虽然意识到薛夫人打算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明曜却并没有接话。薛夫人瞟了她一眼,自顾自讲了下去:“谷向杉跑了之后,那人的脾气越来越差,好赌成性,饮酒无度,将我的嫁妆也都败了个干净。后来他喝酒伤了身子,大夫再三劝告他戒酒,他却越发得寸进尺,甚至要钱要到了我父亲跟前。”
“那段时间,我日日给他赊账买酒,我父亲简直觉得我没救了。一日两日,黄酒白酒,他要喝什么,我便给什么,从不阻止。那时我开始求我父亲叫我经商,但凡挣了些钱,都会给他买酒存在家中。”
她笑眯眯望向明曜,像是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怎样?现在……有没有放心一些?”
“毕竟是我的聚宝盆,我怎能叫你因为一个短命鬼和我生了嫌隙?”薛夫人从果盘中挑了一个橘子剥给明曜,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如今自己熬出了头,也不会再去为难她们。这几日我确定了那孩子的身世,已命人偷偷借你的名义送了些钱过去……现在不担心我去找谷向杉母女麻烦了吧?”
明曜:……
“您好厉害。”明曜真情实意地赞叹道。
薛夫人闻言纤眉微挑:“难得有人没说我‘不守妇道’,小丫头,你这话讲得我很开心。”
薛夫人一怔,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越发明显:“还是不知道的好,最好是永远不知道才好呢。那是生来就套在女人脖子上的枷锁,你越长大,它锢得就越死,终其一生都拿不下来。”
薛夫人哼笑了一声,水葱似指尖又移向桌案上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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