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野草,将死亦可生。
后来多年,她再未探过那男人相关的只言片语。她当他是只疯狗,再沾分毫,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愿不是他吧,她在心里默默哀求着,咳出来的每一口气,都似带着十八岁那年的血泪。
这些日子里,谷向杉已把明曜当做亦妹亦女的亲人看待,她留心着她的情绪,知道少女在替自己难过,于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都过去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极高,因此便越发心神不宁起来。她在狭小简陋的房中走了两圈,好不容易坐定,却听屋外远处传来零零碎碎的几句人声。
“这一片怎么没人住?渗人极了……你确定那小丫头住在这儿么?我看连个鬼影都没见不着。”
明曜耳力好,一听这话,当即猛地起了身——不,他们若真是来找谷莠的,便更不可以叫他们寻见此处了!
银发,推门急急地朝人声处去了。
明曜站定脚步,目光定定落在那画像上,瞳孔一缩,又不动声色地垂了下去。
明曜咬了咬唇:“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我也无可奉告。”明曜攥了攥衣领,埋头侧身从那小厮与身后中年模样的男人之间走过,仓皇中,袖中一枚晶莹剔透的翠绿玉石落在地上,发出极清脆的声响。
明曜俯身将其紧紧攥在掌心,顿了顿才又往前走去。
明曜眉心一动,也不回答,一路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向前跑去——她在赌,赌那个薛家夫人并不是因为谷莠的身世,而是因为那几块玉而寻到此处。
毕竟是神山之玉,她又曾那样用心地挑选过,如何是半年的药钱便能打发的了?
她一路引着身后两个男人冲出了乱巷,又七拐八绕地走到一处谷莠平日少走的街角,脚步一顿,伸手扯下了头上的罩衣。
她浅浅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两人身上,嘴角一卷,摊开掌心:“你们要找那小丫头,是为了我手中的玉吧。”
“你、你的……玉。”呆若木鸡的小厮这时才回过神,短短三个字,竟也磕磕巴巴说了许久。
明曜的长相一向是极其艳丽的,何况她此时故意装出游刃有余的姿态。别说她此刻穿着简陋,哪怕是裹着一块破布,也不会让人心生怀疑。果不其然,她这一句反问出口,小厮当即没了话说。
明曜眨了眨眼,缓缓笑开了:“当然乐意。”
明曜喉头一紧,眼前又浮现出预知里谷莠雨夜叩门的场景——希望她没想错,希望她的选择,可以帮这对母女避开那个结局。
薛夫人懒懒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着一柄长长的白玉烟杆,雪白的手,殷红的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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