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城径自斟了茶,不疾不徐:“我记得,张校尉对这些文书规制一向不关心。”
李佑城诧异,笑道:“那他偷去做什么,这不多此一举吗?”
茶盏刚碰触下唇,李佑城浓密羽睫一闪,捏着茶盏的手一滞。
崔宗儒这次说得倒是利索,李佑城侧耳聆听,时不时点头应下。
白茶被饮尽,李佑城没再续茶,只紧紧捏着白瓷茶盏,思量道:“所以,张校尉想趁着和亲公主到达之际,或抢掠或奸淫,捞点好处。有了这文书,你也不好治他的罪。”
李佑城又问:“张校尉是如何得知机密文书的事?”
“张校尉与其舅父背靠益州刺史,怕是不好撼动,叔父还是先静观一些时日,千万谨慎,勿要打草惊蛇。”
又凑到李佑城面前,眯着眼低声道:“幸亏那夜我事先安排子鹿宿在这厅堂里,把张阔抓个现形,不然咱们整个都督府就背上奸污的骂名了!虽听说那位和亲公主出身不高,也无家族势力支撑,更无朝廷裙带,但咱们也不能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啊!唉,可惜了,好好的小女娘就这么……”
崔宗儒赶紧摆手,“吾老矣,吾老矣,只想安稳致仕,买几亩薄田,学那王摩诘隐居田园……”
“诶,你去哪儿啊!”崔宗儒追出去,却和刚进来的子鹿撞个满怀,抱怨道:“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孝顺了,刚来就要走!”
都督府大院门口,入册工作还在继续。
秀月横她一眼,那人却啐了口老痰:“自讨没趣!真不知道李佑城那厮有何魅力,值得你这样一个美人儿为他倾心。”
“呦呵,你还敢反驳我,你……”他话没说完,视线便定格在秀月身后的许清如脸上。
许清如顾不上这人一身酒气和汗臭,反感挣脱着,嘴里骂他无耻之徒,要是平日,她早就动手不动口了,奈何敌不过他满身横肉,彪悍大掌。
“张校尉!”——
李佑城疾步走来,日光下他的脸劲瘦惨白,清如看着他,忽然想到七宝阿娘的话:就像谁都欠他十万贯!
“张校尉,还请放手。”
“张校尉,”李佑城负手而立,字字铿锵:
转而看向清如,神色一暖,喉结上下一动,轻声唤道:
010 长安
上一次唤她“阿如”的,是母亲。
母亲舍不得她远嫁,虽说这个女儿从小就爱闯荡,常常让自己备感担忧,之后又因为婚事与父兄不和,还被全城的人诟病,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聪慧过人,多么善良暖心。
“阿如,阿如……”
清如心中一酸,扑在母亲怀里呜咽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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