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芋,又名“番薯”“红薯”或“地瓜”,因自唐国渡至萨摩藩再传遍日本,故称之为“唐芋”又或“萨摩芋”。
真冬隐约还听闻萨摩藩低级藩士间从此就多了一段“屄先生”的屄话传说。
“就当是自家,不拘束。”
兜了滚烫的唐芋飞奔在松雪府的长廊上,遇着从松雪融野屋里出来的中年女人,真冬不忘刹足回礼。
“是……”
久久注视松雪早兰离去的背影,原本满心的温情暖意竟不意泄出浓重的怨怼,在理清此怨怼因何而生前,她急需吃上三个美味的烤唐芋用以镇抚与生俱来的悲哀。
呜呼哀哉,真冬心中的怨怼愈盛了。
“嘟噜”着舌头,真冬好一坨怨气没处撒。
“你看你,冬冬,我知十二干支里你属饕餮,可怎么还能烫得掉眼泪呢,我给你吹吹再吃!”
“你别不信,它烫得你都掉眼泪了,这两日你嘴里必得长泡。”
眼泪咸咸的,齁甜的唐芋佐上齁咸的泪,还不得美晕过去啊。可泪是咸的,更是苦的,没有母亲疼爱关心的孩子吃了太多苦,而今是更不想再沾一星半点了。
“啊啊啊啊啊你属南瓜!”
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对,我属南瓜,你说我属南瓜我就属南瓜,我属南瓜,冬冬。”
也是,细想想,诚然没有松雪早兰般的慈母来疼爱,可她有个受松雪早兰疼爱的松雪融野在自己最为困苦时弥补了一部分缺憾。那这么说,松雪真冬不幸的人生里还算能拾得一二的爱。
“你心情好些了吗?好些了我就回去了。”
“你对我真好,冬冬。”手掌合十作礼,融野喜滋滋地领受下唐芋,又笑:“我心情不好你就来看我,我都想天天心情不好了。”
“我会去纪州邸教画的,她们爱嚼舌根就随她们嚼去,我从小被嚼过的还少么。”
“我与她不会再……”融野听明白了,话也就不好说得爽快有力了,“不会再有肉体上的交际……”
“没事的,你爱吃就都吃了,都吃了。”
看来这憨瓜是有点开窍了的。真冬心下暗忖,胸怀跟着放晴了大半。
可就在下个瞬间,她听到脆脆一响,她的脸蛋子准确承受下软唇的触感。
视线移得僵硬,真冬未能以正眼直视匪夷所思的松雪融野。人间美味捧在手里,她如同嚼蜡般地拿门牙啃了又啃。
“我要回家了。”猛地起身,真冬搬足挪腿,同手同脚地向屋外行去。
“不必!”
“隐雪先生怎么了?蹿得像猴儿。”
“但是我很喜欢,千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