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晚了;再饿上几天,她在狭小的空间里连日夜都无法分辨,终于在萧静山第三次来看她时,变出人形。这回连翅膀也收回去了,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姑娘,温顺漂亮,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求饶:“我好饿。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敢了……”
萧静山又忍不住笑了。厌厌看着他的神色,忽然问:“你把我放了,我天天都给你抓猎物来,决不食言,行不行?”他没说话,此时露出的笑意有刻意的轻蔑,但也不算尖利,转瞬即逝,将烤熟的肉串递给她。
她怎么会看不懂这样的意思,肩膀一缩,迟疑良久,说:“不,还是不了。”变回一只鹰,栖在他的手臂上。此时他才说:“我不缺一只猎鹰。”厌厌惊疑不定地看他,他却没有再说话。
萧静山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了心,事后再回想,只记得那天是六月十五,好风良夜,月光特别亮。他在院里喝酒,厌厌坐到石桌对面,理所当然地伸出手,他便也给她倒上一小杯。
可她实在很聪明,连学喝酒都这样快。现在她已经不会很快醉倒,也不会张开翅膀将桌上的杯盘全都扫下去,只是安静地喝完一杯,意犹未尽地再找他要。萧静山不答应,她也不闹,趴在桌上,眨眼望着他。
这个姿势睡下去,明天要叫骨头疼了。他认命地叹口气,打算抱她回屋。就是在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的那一刹那,他觉得月光亮了一下——
他接近的时候厌厌忽然睁开眼,目光清亮,不像是醉了。他还没来得及吻上她的唇,对着那样的眼神,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再直视她,但也没有立即退开,轻轻地说:“拒绝我,乖。”
萧静山也不知道她是清醒还是恍惚,微微一怔,抬眼,却看见她迎上他的目光时,本能地往后躲了躲,却又忽然顿住。她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蛊惑了,躲到一半,又凑近去亲他,又轻又柔地,在他唇上拂过。
他好像在心里紧绷着一根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弹出一个音,又怕一拨上去,弦就要断,比起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和希冀,深呼吸,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又说:“厌厌,我给你反悔的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