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山原,良久不见人烟,萧静山说话说得最多的时候,便是驯鹰期间:驯养一只鹰,要常常对它说话,才能让它记住主人的声音,从此也只应听从主人的命令。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孤儿,被弃山脚,本该被野兽捡去吃了,万幸竟不会哭,被一位归隐山林的江湖人收养为徒。他随师父隐居,鲜入城市,无论自己的经历,还是平生见闻,都寡淡得很。除却这些,就是书里看来的东西。
虽说他当即就知道是个姑娘,但现在回想,也不记得别的,印象深刻的,就只有一双受惊瞪圆了的大眼睛。
而萧静山假装看不出来,假装被她骗过,假装放松警惕。终于他将“驯成了”的鹰带出去,解开绳索,说:“飞吧。我吹哨,你要回来,就像之前练过的一样。”鹰张开翅膀,振了振尾羽,他看着,笑了笑,开口如同诱哄:“飞吧。”
他射出弩箭,正中羽翼。尖利的鸣叫声中,一片乌黑的云狠狠砸在他面前。他向前一步,踩住了翅膀尖。鹰又鸣叫起来,起初是痛得,后面几声,听起来是咬牙切齿的控诉。
萧静山没表露出太多惊讶,就事论事:“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姑娘不妨和我解释清楚。”她又挣了挣,不答,厉声道:“你松开!”他竟真的松了,抬脚,紧接着,又踩住了她的手指,蹲下身,有意将重量压上去,看着她,语调不容反驳:“你说清楚,我就松开。”
她的恐惧不似作假,却还在跟他谈条件:“说来话长,你先松开,先松开好不好,疼……”他排完了,刚好四根,只觉得不够齐整,脚底用力一碾,踩牢了,蓦地又拔下一根,语调不变:“有你这谈条件的时间,能说上好几句了。”
萧静山不出声地念了一遍,便笑出声,也不知道是笑什么,脚上的力气一点没松,等她接着说。于是又知道了她的出身,和神怪故事里说得差不多,她的母亲是常人,父亲是鹰妖,都死了,她像母亲,更习惯人形,又不愿像人一样生活,闲来乱飞,漫无目的地撞进他的陷阱。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呢,厌厌一时说不出话,又怕疼,不敢不答,“因为、因为”地支吾了一会儿,带着哭腔:“我错了。”
那时候她不知道,这还不是她逃跑的惩罚。直到翅膀上的伤彻彻底底地养好了,萧静山冷冷地看她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振翅,忽然说:“可算是好全了。上次逃跑,还没罚过你呢。”刚刚还扇着的羽翼倏忽收敛,她似乎已彻底记住了他的手段,哀哀地叫了一声。
不知出于厌恶还是恐惧,她深思熟虑,而后摇头。不过等到被拎去地窖用冰冷的井水浇成落汤鸡的时候,后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