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坠冰窖,无限的恐惧与羞怒在胸中蔓延,引出止不住的颤栗,她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和力气,猛然施力,推开了他覆在她胸前的手。
斛律昭未曾预料到猎物的反抗,左手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了。他却不恼,挑眉看了她片刻,然后放声大笑,状似毫不在意地撇开了攥在右手中的软嫩细腕。
南朝姿容倾城的公主王姬他也少不了淫玩宠幸,适才榻上就是一位。她们要么不识时务地愚蠢反抗,如泼妇一般踢打辱骂口呼‘狗贼’,要么忍气吞声地逆来顺受,要么主动迎合着婉转邀宠。如这般不卑不亢、有胆有识、临危不乱的,他倒见所未见。
本来毫无如此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一夜数女、公然淫佚的把戏他早已玩儿的厌腻。
更何况,朝廷还有正事要办。
“你叫什么?”
“温……温轶青。”
轶青没想到一个胡人会对汉字感兴趣,愣了一瞬才答。
男人端着酒杯,斜倚在帐前,狼一样的眸巡了她半晌,左手的食指在拇指上缓缓摩擦出一个个圈。
轶青一怔,不知这胡人意欲何为,又暗想自己怎能为胡虏效力?刚要回绝,男人一抬手,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轶青简直不可思议。此人几日前还要烧尽南锦,今日竟然请她来建锦绫院?
“孤想,南启织造技法发达,若因战祸遗失了工艺,岂不可惜?”
“况且,如能将南锦发扬光大,岂非前启遗民之幸?”
她踌躇不决,沉默不语。男人又向她靠近了两步,语调带了惋惜。
轶青缓缓抬眼,对上了男人锋利的蓝绿色瞳。除了父亲,除了故国,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对南锦的热爱,以及对精进织造技法的渴望。这一点,斛律昭瞧的清清楚楚。他是洞悉、操纵人心的高手。落在他手里,她便如羊入狼口,毫无胜算。
“不过,工匠要由我从大启人中选,织房地点、织机木材、丝料染料也要由我亲自监察筛选,还有……”
就好像,行尸走肉之人,焕发出了新生。
忍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