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无数的目光聚于高襄王身上，只等他开口，便让江山易主。

而此时却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旁响起。

众人皆惊，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开口之人会是祁桓。

第一缕曙光自东方而来，一点点映亮了他英俊深邃的眉眼，似有碎光在眼中浮动。

轻轻一言，如石破天惊，令众人惊愕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荒诞。

但祁桓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徐恕本想反驳，却又皱眉沉默了下来。

烛九阴冷笑一声：“女子又如何？我北域妖族，亦拥立姜洄称帝。”

“我曾立下誓言，任何人能推翻武朝，破解天眼，我便为她做三件事。”烛九阴淡淡扫了徐恕一眼，“当日你来登阳山与我谈判，我便说过此事。可惜，你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

烛九阴勾唇笑道：“不错，她要称帝。”

她向烛九阴伸出手：“你愿意再信一次吗？我定不负你，不负苍生。”

她虽被帝垚伤透了心，但让妖族同享世间太平，仍是她未改的初心。

那只手很小很软，却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翻天覆地，握住日月星辰。

“父亲是永不停歇的烈风，扬于四海，平定八荒，帝位于他而言，是束缚。”姜洄微笑着，侧过脸去看祁桓，“祁桓，当日所言，可还作数？”

“一生之约，九死不悔。”低哑的声音轻轻回道。

回还（大结局）

而此时站在光晕中的，还有另一个身影。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小洄轻轻开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听到祁桓二字，小洄眼中漫起了浓重的哀色，她颤声说道：“我身上，从来没有什么摄魂蛊。”

“可是在我们成亲的那一夜，祁桓便已经将子蛊度入自己体内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小洄痛哭失声，“他真的爱你……他从来没有想过害阿父，他只想保护他。可是他只是一个奴隶，这世间任何人都能轻易地毁了他。你不知道，他失去了多少，付出了多少才能走到你身边……”

她不会知道，大殿之上那句“求之不得”，藏了多少无法宣之于口的深情。

说过的许多话，都是实话，但她不信，他便不再说了。

她不会再爱那个双手污浊一身骂名的鉴妖司卿。

是徐恕自作主张，骗她种下了摄魂蛊，当他知晓时，为时已晚。那一夜，他将施展过血祭术的母蛊从她体内取出碾碎，但子蛊却已紧紧吸附在她心房之上，让他无法妄动。

于是他剖开了心口，与她紧紧相贴，让那只贪婪的子蛊离开她的心脏，从交融的鲜血中流入他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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