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敲这些字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几乎没有网络,信号也断断续续的地方。
他说--我日后还会继续给你简讯。
讯息的内容靖岳是看过的--蔡徵超也并未标明是给管锌或者靖岳中的任何一个,管锌看完没有着急去看靖岳的反应,而是缓了一缓,因他嘴角有轻微的抽搐,缪盾。
大概是想等一个确认的回应所以管锌才抬头。
靖岳说,“他比你还犟。”
管锌和蔡徵超都一样有执念,只是蔡徵超曾经感性得压抑所以匿而不宣,而后宣发又爱而不得,而管锌曾经理性得决裂犹如被注射催化剂一般,后来他几乎能描绘出靖岳掌心动人的花纹。
话这么说,却停下转手指的动作,转而聚焦似地凝视着管锌的双眸,他眸子里没有谱写着曈曚般的期待,没有从玓瓑(di li)异彩到蒙蒙灰白的转变,只是纷缊了雾气,靖岳从那双眼睛里也看到痛苦。
靖岳抬手抚上管锌的眼,轻轻缓缓,由眼睑滑至眼尾,像在告诉他--一切都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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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少量的生活用品和药物是给管锌的。
管锌邀刘川峰进棚子里的凳子上坐一会儿,刘川峰却邀管锌到棚子外的草丛里坐一会儿。
这是他第一次与刘川峰单独相处。尽管他从前也没有认为刘川峰没有过这样的疑心,但当他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得到刘川峰还是诧异的。
管锌还特意点明。
管锌眼睛里越是动人的清澈越是让刘川峰的隐瞒动荡。无法回避。
他不知道他们关系里浅露的细枝末节,但总归是知道什么的。
刘川峰问他,是真诚的,“很久了吗?”
于是刘川峰又问,仍旧是真诚的,“那些药也没用吗?”
那些药早已经对管锌已经没有什么效用,连助眠的功力都很微弱,但他铁了心不讲给靖岳,也早已熟稔地声色不露。面上的情绪起伏并不大,即使他总是要耗心耗力地压制痛楚的浸淫,长此以往地此般无理地讨伐和泛滥难免让他眼底偶有浮动的几不可察的痉挛,只是随即便淡化在春风醉人的笑里。
有时候靖岳和他说话--他甚至都怀疑靖岳其实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在配合他,他心里都会挠痒痒似地发毛,从曾前堪堪十岁出头九年义务教育还未能毕业单单只是他的瞳孔里就已经勾兑了太多的关于过往的仇怨的年纪,到如今,十余年,深恩负尽,飘零久。
而欺骗作为动词本就是以伤害的形态存在,无论动作者几多小心都改变不了它原本的事实性质。
刘川峰知道他是医生,连他自己都说没用,那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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