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港湾

在他们之间，不像是他们爱的结晶，反而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加剧他们病情的恶性肿瘤。

雷耀扬又点燃一根雪茄衔住，试图麻痹心底那股没来由的焦躁。

即使长期靠金钱堆砌保养，她的靓丽容颜也衰老不少，化学制品覆盖各处皱纹，红唇在这除夕夜里像是嗜血的鬼，她的脸上神情依旧是和他年少时在家中的冷漠样子毫无二致，变成更令他憎厌的模样。

直到他目送黑色劳斯莱斯车尾灯消失不见，恍神间，车窗玻璃被叩响，雷耀扬转过头，看到雷昱明站在自己车门外。

“爸爸没事，还是心脏上的问题，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现在他身边都是我的人。”

“你不怕他见到我又心脏病复发？算了…”

两人无言过一阵，雷昱明发现弟弟扶在方向盘的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才有些惊异的开口打断沉默：

“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结婚怎么可能不告诉大哥，情侣戒而已。”

雷昱明又再次诧异，按道理没有谁会拒绝雷耀扬这样帅气多金才华满腹的男人，看来对方也一定不是寻常人，他转而又勾起嘴角：

此时，雷耀扬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提起齐诗允，他兴趣盎然：

“情人节那天我本来打算跟她求婚，求婚戒指就在我另一边西装口袋，但她当时看到情侣戒都害怕得不行…”

副驾座的中年男人听过笑笑，又望向窗外叹了口气：

“昱阳，其实我好羡慕你，可以无所顾忌追求自己心中所想。”

雷耀扬有些迷惘回望神情倦怠的大哥，但男人只是朝他笑笑，可笑容里都是深深的无奈：

“我知道爸爸经营这么庞大的生意很不容易，但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工作、生活、婚姻…这所有一切通通都不是我想要的，而你就像是敢于叛逆的那个我，所以我想要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雷耀扬内心震荡，这是雷昱明第一次跟他倾诉多年积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雷氏能在港岛风光无限，其实大都是因为大哥在背后苦心经营，他才能无所顾忌逃离那个困住他们的牢笼。

中年男人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鼻腔里涌出两股烟雾，他伸手拍了拍雷耀扬坚实臂膀，说得语重心长：

“九七要到了，以后捞偏没那么

“有空带你女友给我见见。”

离开薄扶林道的玛丽医院，车一路开往深水埗，在基隆街旧唐楼下停留许久。

雷耀扬心绪繁杂，不自觉抬头仰望三楼暖黄窗户，仿佛是照亮他未来人生的一盏明灯。

两人坐在车里望着街边嬉笑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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